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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和的是平頭百姓,而“長門自是無梳洗,斜倚熏籠坐到明”的是帝王家。
從“顧我則笑,中心是悼”看出女的相當眷戀那來去如風的男子,她為他喜,為他憂,因為他在和她笑謔的時候,是相當可愛,能夠惹她心花怒放的。花心的男人可愛就在“花心”上,他隨隨便便就能讓眼前女子心花怒放。待他厭棄而走,又留給人無限的留戀不捨。
做個花心的男人很容易,但需要資本,或自有討好女人的獨到之處。做鍾情男子反倒不容易。能夠成為女人心上硃砂痣的男人,必定是有些功夫的。一個浪漫狂野,放蕩不羈的男人,像你在沙漠裡看見的海市蜃樓,他是傷人的,也是迷人的。
其實,是不應該把《終風》看作棄婦詩的,《終風》裡面漂浮不定的感情,只是在遊離,在變淡。還不到水落石出,無法挽回的程度。那女子對男子的怨艾,多少還有點《鄭風·狡童》的意思。《狡童》曰:“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鄭女和情郎之間有了小齟齬,情人之間鬥氣不來往不講話,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鄭女太在意對方,冷戰著,她便坐臥不寧,寢食難安。這樣的狀態心情和《終風》裡的衛女很是相似。難道就能說她被人拋棄了嗎?
萬里漂泊,獨身遣返(2)
《終風》以暴風來比喻那薄情多變的男人,是很形象的。一個像風一樣的男子,將血液溶解到風裡的男子,甚至自我到讓人無力去指責他自私。
愛這樣的人,從開始就註定了一生漂泊。無論你做原地守候的稻草人,還是隨他同行的飛鳥,一樣都是辛苦的。也許等他倦下來,到達他的目的地時,你已喪失了愛他,同他共守的熱情。那麼此後千山萬里路,你要做好獨身遣返的準備。沒有失敗的感情。不是你不好,不是他不好,你們只是不適合。
羌笛何需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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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許又如何?(1)
——日居月諸,照臨下土
日居月諸,照臨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處?胡能有定?寧不我顧。
日居月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寧不我報。
日居月諸,出自東方。乃如之人兮,德音無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諸,東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報我不述。
——《鄴風·日月》
《日月》同樣是一首棄婦申訴怨憤的詩,一樣牽扯到莊姜。可憐的莊姜,竟在一干文人的附會下成了棄婦代言人。《毛詩序》說:“《日月》,衛莊姜傷己也。遭州籲之難,傷己不見答於先君,以至困窮之詩也。”朱熹《詩集傳》說:“莊姜不見答於莊公,故呼日月而訴之。言日月之照臨下土久矣,今乃有如是之人,而不以古道相處,是其心志回惑,亦何能有定哉?”都說此詩作於衛莊姜被莊公遺棄後,以此詩作者為衛莊姜,所指責的男子為衛莊公。如果真是如前人所解,《詩經》裡的齊家女子,總叫人搖頭感慨:卿本佳人,奈何薄命。莊姜若真遭州籲之暴,那不免叫人聯想起宣姜在新臺遭衛宣公之暴,文姜稍微好一點,沒有遭到誰的蹂躪,卻在情竇初開時被意中人當著全天下人擺了一道。這傷害並不亞於被丈夫所棄。——要說是棄婦,齊家一門三個以美貌著稱於世的女子,無一不是棄婦。
《詩序》和《詩集傳》的解釋源出一脈,即使牽強也算有些根據;惟魯詩認為是衛宣公夫人宣姜為讓自己的兒子壽繼位而欲殺太子及,壽為救及,亦死,後人傷之,為作此詩。實在是解釋得天馬行空,與詩意本身並無實際聯絡。今人一般認為,《日月》是棄婦怨丈夫變心的詩。
在太陽或月亮的光輝照耀下,一位婦人在她的屋旁呼天搶地對著日月申訴:太陽月亮在天上,光輝普照大地上。世間竟有這種人,待我不像從前樣。何時他不再放蕩,難道不顧我憂傷?太陽月亮在天上,每天升起在東方。世間竟有這種人,花言巧語沒心腸。何時他不再放蕩,何時我才忘憂傷? 太陽月亮在天上,每天升起在東方。爹孃啊,你們將我嫁給他,他竟半路把我拋棄。何時他不再放蕩?待我無情更無義!
日月啊,你能如常地照耀大地,為何我的丈夫不能如以往一樣顧念我?是的,不能了。詩中女子所倚仗的不過道義,然而道義的譴責阻不了變心的腳步。既然懂得對著日月申訴,怎麼不明他的變心猶如日落月升,是到了一定時候必然的變動。他轉頭愛上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