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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摩天大樓的某個地方,瓦萊絲佳有著她的存在,我鬼使神差,正要去她那裡。她暫時一切都好,瓦萊絲佳,因為她就這樣躺在六英尺深的地下,現在也許已經被蛆蟲吃乾淨了。在她有肉體的時候,她是被人蛆吃乾淨的,這些人蛆不尊重任何有著不同色彩、不同味道的東西。 令瓦萊絲佳傷心的,是她血管裡流著的黑人血液。這使她周圍的每個人都感到不快。她使你意識到這一點,無論你是否願意。我說的是黑鬼的血,以及這樣一個事實:她母親是一個妓女。當然,她母親是白人。父親是誰,沒人知道,連瓦萊絲佳本人也不知道。 開始,一切事情都很順當,直到有一天,一個來自副總裁辦公室的好管閒事的小猶太人碰巧發現了她。他推心置腹地告訴我,說他想到我僱了一個有色人種的人當秘書,就嚇壞了。他說起來就好像她會給送信人傳染瘟疫。第二天我就受到訓斥,就好像我犯了瀆聖罪。當然,我假裝說,除了她極其聰明能幹以外,在她身上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東西。最後,總裁親自插手。他找瓦萊絲佳面談了一會兒,用了很多外交辭令,建議在哈瓦那給她一個更好的職位。一句話沒提膚色的事,只是說,她的工作很出色,他們想提升她——讓她去哈瓦那。瓦萊絲佳怒氣沖天地回到辦公室。她在發怒時是極其動人的。她說她寸步不讓。斯蒂夫·羅美洛和海邁當時都在場,我們一塊兒出去吃飯。在吃飯當中,我們有點兒喝醉了。瓦萊絲佳的嘴不停地在那兒講話。在回家的路上,她告訴我,她要進行鬥爭;她想知道這是否會對我的工作不利。我平靜地告訴她,如果她被開除,我也退出。她假裝一開始不相信我的話。我說我是說話算數的,我不管發生什麼事。她似乎被徹底打動了;她抓住我的兩隻手,輕輕握住它們,熱淚滾滾而下。 這就是事情的開始。我想,正是在第二天,我悄悄塞給她一張紙條,說我對她著了迷。她坐在我對面讀紙條,讀完時,她正視著我的眼睛,說她不相信紙條上的話。但是,那天晚上我們又一起去吃飯,我們喝得更多,還一起跳舞。跳舞時她挑逗地緊貼著我。碰巧這個時候,我老婆正準備再墮一次胎。跳舞時我把這事告訴了瓦萊絲佳。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說——“為什麼你不讓我借給你一百美元呢?”第二天晚上我帶她回家吃飯,我讓她把那一百美元遞給我老婆。我很吃驚,這兩個人竟會相處得這麼好。那天晚上就這樣決定了:墮胎那天瓦萊絲佳到家裡來,幫忙照顧小孩子。那一天來到了,我給了瓦萊絲佳一個下午的假。她離開一小時左右,我突然決定那天下午我也得請假。我就前往十四街看歌舞表演。在距離劇院還剩一個街區時,我忽然又改變主意。這是因為我想,如果發生什麼事——如果老婆一命歸西——我卻看了一下午歌舞表演,我是要他媽的感到不舒服的。我在附近轉了幾圈,在便宜的拱廊商店進進出出,然後便打道回府。 。 想看書來

《南迴歸線》第四章(3)

事情的結果往往不可思議。為了想辦法逗小孩子玩,我突然想起我祖父在我小時候給我玩的一種把戲。你用多米諾骨牌搭起高高的軍艦,然後你輕輕拽桌布,上面的軍艦就滑動起來,一直滑到桌子邊緣,那時候你猛地一拽,多米諾骨牌就統統掉到地板上。我們三個人試著一次又一次地這樣做,後來孩子困了,她就蹣跚地走到隔壁房間,睡著了。多米諾骨牌撒了一地,桌布也在地上。突然,瓦萊絲佳倚著桌子,舌頭深深地伸入我的嘴裡,我的手夾在她兩腿中間。我把她按倒在桌上,她的兩腿纏繞著我。我感覺到一塊多米諾骨牌就在我腳下——我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摧毀的艦隊的一部分。我想起我祖父有一天坐在長凳上,如何警告我母親,說我太小,不要讀書讀得太多,他眼睛裡露出憂鬱的神情,一邊用滾燙的熨斗熨著一件上衣溼漉漉的衣縫;我想起第一義勇騎兵團對聖胡安山的進攻;想起我經常在工作凳旁讀的那本大書中特迪率領他的義勇軍衝鋒的圖片;我想起緬因號戰艦從我在那間有著帶鐵欄杆窗戶的小房間中的床上漂浮過去;想起海軍上將杜威;想起施萊和桑普森施萊和桑普森:二人均為美國海軍軍官。——譯者;我想起我那次沒有去成海軍造船廠,因為在半路上我父親突然記起那天下午要去看醫生,當我離開醫生的診室時,我就此沒有了扁桃體,也不再相信人類……我們還沒有完事,就聽得門鈴響,是我老婆從屠宰場回來了。我一邊扣上褲子上的紐扣,一邊穿過門廳去開門。她臉色煞白,看上去好像她再不能經歷另一次流產了。我們讓她在床上躺好,然後收起多米諾骨牌,把桌布放回桌上。就在第二天夜裡,我在一個酒吧間裡要去上廁所,碰巧走過兩個正在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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