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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愛爾蘭人、英國人、加拿大人——以及大批義大利人和大批猶太人。我只有過一個我可以想得起來的法國人,他只堅持了大約三個小時。我有過一些美洲印第安人,主要是切羅基人,但是沒有過愛斯基摩人;我見過我決然想像不出來的名字,我見過書寫有楔形文字,直至中國人那種老練而漂亮得出奇的書法。來向我求職的人中,有的曾經是埃及學學者、植物學家、外科醫生、金礦工人、東方語言教授、音樂家、工程師、內科醫生、天文學家、文化人類學家、化學家、數學家、市長、州長、監獄長、牛仔、伐木工人、水手、偷採牡蠣者、搬運工人、鉚工、牙科醫生、外科醫生這裡的“外科醫生”同上文重了,但原文如此。——譯者、畫家、雕塑家、管子工、建築師、毒品販子、為人墮胎者、白奴、潛水員、煙囪修建工、農場主、服裝推銷員、捕獵手、燈塔管理員、拉皮條的、市參議員、上議員,總之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他們全都窮困潦倒,來乞求一份工作,掙些煙錢、車錢,爭取一個機會,萬能的基督呀,僅僅是一個機會!我見識到並認識了一些聖徒,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聖徒的話;我見到並同放縱和不放縱的學者談過話;我聽那些腸子裡燃著神聖之火的人說過話,他們可以說服萬能的上帝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卻說服不了宇宙精靈電報公司的副總裁。我牢牢地釘在辦公桌旁,我也以閃電的速度周遊世界,我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到處是飢餓、羞辱、無知、邪惡、貪婪、敲詐、詐騙、折磨、專制,人對人的不人道:枷鎖、挽具、籠頭、韁繩、鞭子、踢馬刺。感覺越敏銳,人就越倒黴。人們穿著那些討厭的廉價服裝,讓人看不起的、等而下之的服裝,走在紐約街頭,像海雀,像企鵝,像牛,像馴養的海豹,像有耐力的騾子,像大公驢,像蠢笨的大猩猩,像正在咬上懸空誘餌的馴順的瘋子,像跳華爾茲舞的耗子,像豚鼠,像松鼠,像兔子一般在街上閒逛,許多人都適合統治世界,適合寫世界上最偉大的書。當我想起我認識的一些波斯人、印度人、阿拉伯人,當我想起他們顯示的性格、他們的優雅、他們的溫存、他們的智慧、他們的神聖,我就要朝世界上的白人征服者啐唾沫:那些墮落的英國佬,體面的沾沾自喜的法國佬。地球是一種了不起的有感覺的存在,一個徹頭徹尾充滿著人的星球,一個支支吾吾、結結巴巴地自我表白的活的星球;這不是白種人的家,也不是黑種人、黃種人或已經絕種的青種人的家,而是人的家,所有人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都會有自己的機會,如果現在沒有,那麼一百萬年以後會有的。菲律賓的小黑弟兄們有朝一日會再次興盛,南北美洲被殺害的印第安人有朝一日也會活過來,在現在矗立著城市、噴著火焰、傳播著瘟疫的平原上馳騁。誰說了算?人!地球是人的,因為人就是地球,地球的火、水、空氣、礦產、物質、精神,是宇宙性的,是不滅的,也是一切行星的精神,其自身的改變正是透過人,透過無窮無盡的標記和象徵,透過無限的表現形式。等一下,你這堆宇宙電報屎??,你這等著人來修理抽水馬桶的天堂精靈;等一下,你們這些骯髒的白人征服者,你們用魔爪、用工具、用武器、用病菌玷汙了地球,一個人才說了算。正義必須行使到有感覺的最後一個細胞上——一定要行使!沒有人在僥倖做成任何事,尤其是北美宇宙屎??。 當我休假的時間到來時——我已經三年沒有休假了,一直在渴望著使公司成功——我休了三週而不是兩週,我寫了關於十二個小人物的書。我一口氣寫下去,每天寫五千字,七千字,有時候八千字。我認為,一個人要當一個作家,就必須每天至少寫五千字。我想,他必須同時說出一切——在一本書中——然後倒下。關於寫作我什麼也不懂。我被嚇得屎都憋回去了,但是我決心要把霍拉修·阿爾傑從北美意識中清除出去。我猜想,這是任何人寫的書中最糟糕的一本。這是一個大卷本,從頭到尾都是缺陷。可是這是我的第一本書,我愛上了它。如果我像紀德那樣有錢,我會自費將它出版的。如果我有惠特曼的勇氣,我會挨家挨戶去兜售它。每一個看到它的人都說它可怕。我被力勸放棄寫作的念頭。我不得不像巴爾扎克那樣認識到,一個人必須先寫出幾卷書來,然後才籤他自己的名字。我不得不認識到,而且我不久也確實認識到,一個人必須放棄一切,除了寫作什麼也不幹,他必須寫呀,寫呀,即使世界上每一個人都勸他不要寫,即使沒有人相信他,他也得寫。也許一個人寫作,恰恰因為沒有人相信;也許真正的秘密在於使人相信。人們說一本書不適當,有缺陷、惡劣、可怕,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我試圖在開頭做一個天才人物只會在結尾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