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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左眼答應了要給在中真正的自由,但在中心裡明白的很,自己在米蘭的一舉一動,左眼怕是盡收眼底,瞭若指掌。
但有時候事情就是有一種畸形的平衡點,只要找到那個點,人能在最大的程度上獲得自由。
在中覺得很自由。
儘管深夜還是會被噩夢驚醒,儘管放下小提琴就會無所適從,儘管沒有了身邊的義大利籍韓國同伴,在中連和當地人簡單交流都成問題,但為了永遠享受這自由,在中還是決定,等到訓期結束,他要讓自己成為“消失者”,他要成為非法居留者,永不再回韓國。
在中為此深思熟慮過很久,也想過自己可能因此而沒有辦法再光明正大的拉小提琴,所有可能的艱險都想過了,但一想到回到韓國還會面臨的人和事,就覺得漂泊在國外就這麼死去也未必不是個上佳之選。
最後那段訓練期,恰好趕上米蘭時裝週,大街小巷扯起巨大布幅,有一條標語一度吸引了在中的注意力:
“All world’s a stage。”
這是莎士比亞的著名臺詞。
世界不過是個舞臺。
有人在這舞臺上光華,便有人在同一個舞臺上黯淡。
這舞臺上演各式悲歡離合,但不過是一出出戲。
在中怪自己是個不稱職的演員,演著演著,便入戲太深,自己給自己下了蠱,騙自己說和自己深情出演對手戲的那個人,是真的愛上了自己。等戲落幕才知道,那人已去光華,自己不過是個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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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在中只覺得當胸積鬱濃重劇烈,正巧琴就在手邊,便不顧一切站在寬大的街道當中,對著那條幅將琴弓吻上了琴絃。
頓時,身體便敞了開來,血液重新沸騰在體內,樂調像纏綿悱惻的手,撫觸纏繞在在中身體各處,寬慰激勵,柔風勁暖。
那天格外順手,流暢到極致的音符流淌宣洩著在中的情緒,在中自始至終緊閉雙眼,漸漸的有種錯覺,彷彿已羽化飛仙,直上雲霄,徜徉在沒有憂煩的空中,起起伏伏,再也不想下來。
也許是太沉醉了,或者是太害怕了,不想讓那暫緩的痛苦再侵襲,在中無法停止的一直一直拉下去,兩隻手已力竭,展也展不直了,卻還是執拗地繼續著,直到弦突然斷掉了才驚著睜開眼睛。
暴風雨般的掌聲在喘息不勻的在中周圍經久不息,甚至有人開始向在中腳下投錢。
在中先是不明就裡的吃驚呆立,但分明看到錢在腳下越積越多,笑臉圍攏過來又散去,有人向自己伸出大拇指,點頭或揮手,在中才明白過來,行人把他當成了米蘭街頭的自由藝人,一曲終了,不吝掌聲。他卻不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表現有多精彩淋漓,有多投入,又有多少與這時尚之都恰好和上的美感。
在中靜靜站在那兒,等人群漸漸散盡才慢慢蹲下身體,把腳邊所有的散幣一張一枚的揀起來。
中途有人走過來,遞上一張字條和名片。
在中看不懂,只管先收下,仍低頭揀錢。
全部收集起來一數,竟有足夠十天的生活費。
在中苦笑著,心想這才是他真正的舞臺,可是,他的琴,弦卻斷了。
回去讓同伴看了那張字條和名片,同伴吃驚不小,告訴在中真是機緣。
這張名片的主人,就是在中試訓的樂團的老闆,字條上是想約在中到樂團來拉琴的。
在中馬上聯絡了,老闆原本很賞識,但聽說在中原來是在自己旗下試訓的韓國人,便嚴肅的斥責在中不該隨便到街上去獻藝賺錢,既沒這個資格,也是違反規定的。
在中透過同伴解釋說: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一時興致到了,有話卻說不出來,只好用琴來代替。
老闆聽了沉吟了一會兒,問在中:
“你的琴絃斷了是不是?”
在中點點頭。
老闆差人又送了在中一把琴,問在中:
“想不想永遠留在義大利,留在這個樂團拉琴?”
在中一瞬間領略到了義大利人的就事論事熱情靈活,心裡雖然很高興,可還是請老闆再等等,容他再想想。
回到臨時租住的房間,在中反而沉寂了下去。
契機已經到手,實在是出乎在中的意料。
可是越是這樣,在中越猶豫。
早就打定決心不再回韓國了,付出再慘重的代價也不要再回去了,但是現在這條光明之路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