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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不管,私鬥無力,怎辦?他們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搬村。搬村說來簡單,辦起來卻寸步難行,又不是遊牧民族,如何搬?往那兒搬?
第二條路是花錢買刺客請打手,拼了!
但辦來不易,要請上百打手,勢比登天還難,沒有人敢來應徵,也找不到那麼多。
彭家村的人忍辱輸生,惶惶不可終日。
有兩家受不了,搬走了。
又有三家搬走了,難以忍受嘛。
石弓村的人,大概知道彭家村的人早晚要被逼走的;加以四月底正是農忙之際,派來的人也少了。人少,當然不敢入村,怕彭家村的子弟拼老命,所以只在村外監視。
又是一個豔陽天,早上下了一陣雷雨,空氣特別清新;快到黃梅雨季節了,必有一段晴朗的好日子。
彭家村通往縣城的小徑,走著一個英俊雄偉的青衣書生,手提書篋兒,脅下掛著小包裹,腰中是一把三尺六寸的長劍,鞘尖斜垂,距地面還有半尺,可見他身材夠高。他就是林君柯,被他找到群山中的河畔彭家村了。
他不能直接去找人詢問彭恩公的下落,得費一番心機從村民的口中套出,怎樣套?他準備住一段時日再說。那時,讀書人最吃香,到那兒也會受到歡迎。
彭家村村前有一座松林,由林隙中,可以看到村前的柵門,到了。
松林中,倚樹坐了兩個敞開衣襟,挾著慄木齊眉棍的大漢,正用不屑的眼神,盯注著緩緩而來的書生。
君珂信步而行,信口吟道:“只解勸人歸,都不留人住。南北東西總是家,勸我歸何處?去住總由天,天意人難阻。若得歸時我自歸,何心閒言語。”
他吟的是宋朝陳鼻的卜運算元,信口吟來,搖頭晃腦,踏入了松林。
兩大漢撇撇嘴,腿伸至路中,一個說:“哦!原來是條書蟲。”
另一個眯著眼笑笑,輕蔑地說:“有這麼大一條蟲,真可成為活寶哩。”
君珂一怔,心說:“什麼?彭家村的人竟是這般橫蠻無禮?”
他有點不悅,但為了要在這兒稍事逗留,生氣不得,仍含笑向前走。
兩大漢的腳伸得直挺挺地,將路擋住了,如要過去,必須從他們的腿上跨過,要不就繞道。
君珂需和村民建立交情,且和他們扯扯再說,在兩人腳前站住了,含笑道:“兩位大哥請了,請教這兒是什麼所在?”
大漢半躺在地上,一個說:“喂!書蟲,先別問,你剛才雞貓狗叫我沒聽懂,不過倒有點味道,比城裡的粉頭唱得好,只是嗓子不夠嫩,哈哈!可否再唱幾句聽聽?捏著鼻子放輕些,也許會動聽些。”
另一個怪聲怪氣地說:“廢話!把鼻子割掉他也變不了女人,把那活兒割掉也不成,最多變成太監,免了吧!'
君珂仍沒生氣,說:“兩位大哥哥取笑了。小生乃是過路之人……'
一名大漢指指腿,哈哈大笑道:“別廢話!你腰懸寶劍,大概想學當年的韓信,帶著劍唬人的。偌偌偌!在腿胯下爬過,不讓古人專美於前,九泉下的韓將軍有伴同道了。”
君珂歪著頭打量,搖頭笑道:“兩位的腿放得太低,委實難以爬過。小生不敢媲美古人,不爬也罷!”
大漢怪眼一翻,哼了一聲說:“這兒是彭家村,除了咱們石弓村的人以外,從來沒有帶劍的人。你如果想過去,把劍留下,不然……”
君珂已聽出端倪,這傢伙是石弓村的人,而不是彭家村的,心中大惱,但仍含笑岔口:“不然又怎樣?”
“怎樣?哼!有你受的。郎中們有生意了,有碎骨頭讓他們醫哩。”
“呵呵!小生倒是第一次聽說哩。兩位,你們是石弓村的人?”
“是的,你想怎樣?”大漢氣勢洶洶地問。
君珂笑道:“不怎樣,不怎樣,小生只是過路的人,又能怎樣?不過,小生掛劍路過,並未犯皇法,不會有人打碎我的骨頭的。”說完,繞道舉步。
兩大漢一蹦而起,伸胳膊一欄,沉喝道:“由原路爬回縣城,此路不通。”
“咦!為什麼?”君珂問。
“為了你帶有劍。而且,彭家村不許外人經過。”
“怪!兩位既不是彭家村的人,為何不許小生經過彭家村?”
“沒道理可說,少囉嗦。”
他們在吵,村柵門擠著七八個青年人,往這兒緊張地觀望,卻不敢過來。
君珂畢竟年輕,漸漸有點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