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之歌－－中國神話史詩

第43部分 (第2/4頁)

的感情的時候，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她已經成了別人的妻子，成了一位名叫吳權的山林之神的妻子。吳權是一位非常富有的山林之神，他飼養的牛羊與種植的果園有很多，就常逼使著自己的妻子去放牧牛羊，採摘滿山的果實。可憐阿緣每天做這些沉重的勞動永無結束的時候，成了他的不用嘗付任何工錢的奴隸。如果妻子幹活慢了一點或者沒有完成他的任務，他就要大聲呵斥或者動手毒打，甚至不幹好就不讓她吃飯。阿緣原來那紅霞似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紅暈，變得日漸蒼白，她那從前輕靈的身材現在變得遲鈍呆笨，她眼中從前常有的笑意不再出現，眼中常含著眼淚，她口中的歌聲也換成了悲苦的抽泣。當她來到眾女神的團體中來的時候，人們總能看到她臉上和身上的傷痕。她總是用其他的話掩飾過去，但細心的伯陵卻透過她的眼神看出了她的柔弱與善良的內心，看出了隱藏在心底的痛苦與秘密。

雖然美麗、溫柔的阿緣常遭丈夫的打罵與虐待，雖然身處於這種悲苦的處境之下，可她仍然保持著一顆熱愛生活、關心別人的善良美德。這更引起了住在她附近的伯陵對她的同情和憐愛和敬意，總想盡力地幫助或保護她。於是他便常常偷偷地去幫助這位可憐可愛的女神。在她孤獨無助的時候悄悄地替她完成這些活計。愛情的種子在他們心中萌芽、開花，有一天晚上，他們選了一個沒有月光的暗夜，一起逃向了西方阪泉之野，在那裡居住下來，生下了三個勇敢聰明的兒子：鼓、延和殳。

這種奪妻之恨使吳權對伯陵恨之入骨，當他後來終於知道他們居住在西方阪泉之野時，他便領著自己的弟弟吳剛帶著鋒利的刀子和斧頭趕到阪泉。在一個天色昏黑的傍晚他們才向那位自以為得到了幸福真愛的情郎下了毒手。他們抓住了剛剛結束勞動正要回家去的伯陵，把他綁到一棵樹上。他們將伯陵的四肢分解砍掉，讓他受盡折磨後，再用刀割斷他的喉嚨。伯陵臨死前在痛苦中呼喚天上升起的明月與他的祖父炎帝為他作證，必不能讓無辜殺人者得以善終。

剛剛升上天空的月神嫦羲與偉大的農神、夏神朱襄聽到他的控訴的哀聲，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對吳權兄弟倆這種殘虐的暴行非常憤怒，就從高高的天空上直飛下來，用神杖觸擊了一下吳權的後背，罵道：“你這殘忍的惡徒！”吳權扭過頭來看到這兩位威嚴的神祗，驚嚇得眼睛凸出，嘴巴張得老大，直到今天仍然變不過來；他想哀求眼前的神祗，但他嘴巴只能發出“咯——哇——”的叫聲；他想拉住神祗的手請他們原諒，但他的身體和四肢已經縮得又細又小，使他只能在地上只能慢慢爬行。他看到自己已經變成一個不同於常人的異類，就驚嚇得連忙跳進了水中——至今，他和他的後代受到驚嚇仍然保持著這樣的習慣——他變成了一隻藏身於水中的青蛙。炎帝仍然嫌對他的懲罰不夠，就讓他的後代要在體外才能受精，受精卵要經過蝌蚪才能發育成青蛙；而在此途中，他們會經過魚類等各種水生動物的吞食，會經過數不清的災難與危險。

至於那位跟著哥哥前來充當了殺人幫兇的弟弟吳剛，月亮女神嫦羲則將他帶到月宮前面的一座山上，那裡山頂有一座平臺，長著一棵極其粗壯的桂樹。月神規定他什麼時候砍倒這棵樹，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回到人間。但是這棵已經生長有500圍的老桂樹隨砍即合，只要吳剛把斧頭從樹上一拔出，樹上的創口就會立即癒合起來，恢復如初。所以，吳剛將永遠也難以砍倒這棵桂樹了，他的刑罰也將永無出頭之期，他將永遠被禁錮在這寒冷的月宮之中了。他渴了餓了只能吞飲著冰雪，除了冰雪，這地面上什麼都沒有。除非當桂花開放、桂子成熟的時候，他才會吃到一些桂花與桂子來填飽自己飢餓的肚腹。

阿緣在家中久不見伯陵歸來，便到山中尋找伯陵的蹤影。可她找到的是什麼呢？只是一個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屍首。她伏在地上哭啊哭啊，她哭慘死的伯陵，也哭自己的苦難。眼看遇到了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她以為從今以後就會跟著他苦盡甘來，但殘酷的現實又一次粉碎了自己的希望。她哭了三天三夜，悲傷的淚水流成了小溪，最後連她自己成化成了一條小河，潺潺的水流聲中好像還能聽到她細細的嗚咽。周圍的人們就叫這條新出現的小河為媯水，意為一個女人所化成的河。她的三個兒子都非常聰明，愛好射箭、發明了箭靶的殳百發百中，是遠近聞名的最優秀的獵人；鼓與延愛好音樂，發明了編鐘，是著名的音樂家。

且說鼓漸漸長大，後來他成了一個非常英俊瀟灑的青年。他前面的山林裡住了一位善於彈琴的樂師名叫質，他曾經跟著天上的樂神士達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