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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霎時停住,眼見著鮮紅的血從他眉心湧淌出來模糊了面容。安以若尖叫著抱住他,哭聲響徹雲霄……
第二十四章聽說愛會來
當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時候,再說怕孤獨,已經晚上。
那段痛苦掙扎的日子裡,每個深夜,安以若都倚坐在窗前發呆。記憶的片段不受控制地跳出來,眼前不斷浮現牧巖頭臉是血的樣子,看著他整個人被包圍在一片紅色汪洋之中,她心神俱裂。
那種疼,錐心刺骨。
記得當手術室的燈亮起的時候,外面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冰冷的雨滴敲打著玻璃,發出輕脆的聲響,啪啦……啪啦……洗染了天空,潮溼了大地,沖刷去泥濘,卻無論如何帶不走那一刻的哀傷與凝重。
醫院走廊裡淒冷而蒼白。安以若刺痛般看著手術室的門,裡面躺著牧巖。
眼淚一滴滴滑下來,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碎成一片一片晶瑩的光,一如玻璃般脆弱的心,霎時被震得四分五裂。
這個世界有很多苦難。老天何其殘忍,一邊給了他們交集的緣分,卻又吝嗇成全他們永世相守。安以若不懂,一次命運的轉折,世界怎麼就瞬間坍塌了?所謂愛,難道非要以生離死別來祭奠?
眼前莫名地陷入黑暗,她恍惚得不知今夕何夕。
良久之後,她虛弱地倚著牆壁滑坐在冰冷的地上,似是在等待命運最終的宣判。
很深的夜,深得心緒徘徊在生死邊緣。
城市裡的空氣蔓延著憂傷的疼痛,失去繁星點綴的天際暗得猶如一塊黑幕,是忽明忽暗的霓虹無力照亮的。
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消耗的像是牧巖的生命。
安以若的心疾速沉下去,直跌入陰冷徹骨的萬丈深淵。
凌晨六點,手術室的燈終於熄了。
醫生一臉疲倦地走出來,看著她慘白如紙的臉,觸到她茫然空洞的眼神,沉沉嘆息。
“頭部中槍還能活下來已是奇蹟。你要有心理準備,他能醒的機率不到百分之五。可能突然有一天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或許,接下來將是一段非常漫長的歷程……”
仰頭望著醫生,安以若沒有說話,靜得有些可怕。當牧巖被推進了無菌監控室,她掙扎著站起來,扶著牆壁走到監控室外面。看到他被埋在一堆儀器裡,頭上身上插滿了管子,淚水止也止不住,籟籟而落。
安以若無力地將額頭抵在玻璃上,任由冰寒刺骨的感覺傳遞到心口,胸臆間被生生剜出了血洞,空不見底。
這就是結局?!
轟動全國的販毒案經過為期兩年半的追查終於告破。
重犯顧夜出其不意地死在安以若槍下。
而特警牧巖,成了植物人。
等待確實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尤其是在忐忑不安中,等待更是一種無形的折磨。然而,卻是這份等待支撐著安以若捱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日出日落。
或許,很多人都忘了,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擁有一份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執念。
對於愛,她的態度始終那麼毅然決然,不顧一切。
在所有人為牧巖的沉睡哭泣之時,她選擇了微笑。
握著牧媽媽的手,她輕聲說:“他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牧晟的眼圈紅了,用力摟緊妻子,將她的哭聲死死壓在了懷裡。
是的,他的兒子還活著,他們怎麼可以放棄希望。
米魚哭了,死死抱緊譚子越的腰,再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此時此刻,語言變得蒼白而貧乏,毫無意義。
看著眼前清瘦憔悴的女人,譚子越也不禁溼了眼眶。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每每觸到安以若的目光,譚子越都覺得那裡面滿是淒涼與滄桑。
他知道,微笑的她,痛得比誰都要多。然而,她卻選擇以堅強的微笑迎接命運賦予她的苦難,像是盲人般摸索著行走在黑暗裡,等待希望的曙光。
是愛,是牧巖,令她勇敢。
來到病房的時候,安以若正站在窗前望著外面。她的目光很悠遠,宛如一幅絕美到無法碰觸的畫卷。
譚子越默然,記憶一下子被拉回到很多年以前。
何書慧離開以後,牧巖也常常久久於窗前,似回憶,似沉澱。孤單而挺直的背影被籠罩在黃昏的餘暉之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
他們,竟是如此相像。就連痛苦的表情都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