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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能夠代替她。
只是,不讓自己那麼冷罷了。
還有那麼多事要做,這天下,匍匐在他腳下,他只能不斷的要更多,更多榮耀,更多光輝,更多對命運的操控和對敵手的踐踏。
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滿足,才能不再需要那已然成為他軟肋的溫暖。
他不能有弱點,不能留給對手擊敗他的機會。
他的容忍,皇后的榮寵,魏王的權勢,丞相的風光,沈喬生的平步青雲,陳氏父子的兵權在握,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給的假象罷了。
阿九,他的目光轉向不遠處懸掛的佩劍,那有些新奇的劍穗,是被她叫做中國結吧,阿九,終有一天,朕的戰馬將跨國黃河,朕的利劍將刺穿女真人的心臟,朕虧欠你的,朕雙倍賠付。
一些人,只是紀念,匆匆飄過,連去想的時間也沒有;一些人,只在心上停留過片刻,卻要用一生的時間去忘記。
花開,並非是花唯一的嚮往。
花落,也非是花獨有的感傷。
墜入塵世,閱讀滄桑,沉淪在紅塵中,幾多身不由己,幾多無奈感慨。
學不會看淡,學不會深藏,把一些人或事淡化,或者深深埋藏,藏到歲月的煙塵波及不到的地方。
所以,總是在某個落雨的黃昏,在某個沉靜的夜裡,隱隱約約地在心裡深入、深出,拿不走,抹不掉。
追溯
盆中的木炭燒得通紅,灼熱的火星好似盛放的煙花,竄升在燭火昏黃的微光裡,空氣都是暖融融的橘黃色。
象牙色的肌膚被籠在這樣柔和的光暈中,泛起不同以往的嫵媚。
她低頭,垂在肩上的髮絲滑落至胸前,掉落在桃瓣般鮮豔的絲綢緞面上,白色的小碎花追著那一縷烏黑髮絲,開散在襟前。
加厚了的床褥上堆疊著男人的衣褲,她一件件細心折好,猶豫著要不要再多整理一套皮襖,想這春暖花開的時日,必定是要愈發暖和,帶著似乎沒有必要,又怕遇上了倒春寒,穿得不厚實會如她一樣害了風寒。
踟躇半晌,皮襖最終落在了整理好的一疊衣服裡,即將追隨主人去那苦寒之地。
似乎是覺得差不多了,她直起身子,白色的棉絨下襬落在鹿皮地毯上,隨著她不斷移動的步子,與皮毛來回磨擦。
把收拾好的包袱放在案几上,她伸手捂著自己酡紅的雙腮,不正常的紅暈灼熱了微涼的手指,她輕咳一聲,想著完顏煦訓她的樣子,唇角顯現出淡淡的笑意。
戌時日落,溫度驟然下降,她站在如夢幻般絢爛的夕陽下,長久凝望。
少年青澀稚嫩的蒙古彎刀在初顯青光的土地上劃出一道道醜陋的疤痕,狂亂的叫喊聲迴盪在凹地裡,久久不能散去。
抖落的汗水中興許融合著鹹鹹澀澀的淚,隨著他毫無章法的動作滴落在結霜的土壤中,為即將破土的小草增添一分衝力。
大約是刀舞得累了,他癱坐在地上,仰頭對著暗紫色蒼穹一聲淒涼的怒號,彷彿這樣嘶啞的吼叫消耗盡了身體裡殘存的一點點力量,他閉上眼,身子重重地落在並不柔軟的草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搓了搓凍得麻木的雙手,她悄然轉身,錯過夕陽落盡時的慘淡。
似乎有壓抑的哭聲遠遠傳來,只有草原聽見。
帳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多半是個男人。
莫寒回頭,瞧見合剌傻笑著站在門口,手上還舉著帳簾,好奇地問道:“怎麼門口半個人都沒有?六叔居然沒安排守衛?”“把簾子放了。”快步趕上去,將門簾從合剌手中取下,莫寒轉身進屋,招呼道,“今天著了涼,吹不得冷風,帳裡還燃著炭火,有點熱,你多半呆不長。”“唉,六叔在安排去巴彥庫仁的路線行程,還有些戰術佈局什麼的,忒沒意思,閒著無聊我就來尋你了,阿九,你這有東西吃麼?我餓了。”合剌抱著肚子,討好地笑著。
“還有些小點心,做得不好,怪難咬的。”將食盒送到他手上,她隨口問道,“你六叔除了來這收租,還要跑去巴彥庫仁打仗麼?我看他倒是輕輕鬆鬆,沒有一點行軍打仗的樣子。”
“就……就是……水……”喝了莫寒遞過來的水,稍緩片刻,合剌才勉強開口說道,“也就是斡勒部首領收不齊貢賦,上面又催得急,那首領上告說實在交不出牛羊來,並要求減輕貢賦,父皇聽了一生氣,便令人去了他首領的職位,那人被逼急了,自然是要反的。”合剌無所謂地說著,一口接一口地吞嚥下粗陋的吃食,“一年多沒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