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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得敬道:“七將軍容稟,陛下這次受傷頗重,輕易不願見人,在大名府時也是隔著帷幕安排軍務,命王彥守大名府,徐文守河內,傳令種彥崧移守洛陽,傳令趙立守山東,又傳令蕭大元帥按兵不動,而末將則隨駕北上,率精兵七千人殿後,但從那天以後末將便再未見到陛下了。中軍有事都是劉仲詢代傳君命。”
楊應麒哦了一聲,問道:“既然你該殿後,怎麼跑到前面來了?”
任得敬一時愕了,但他腦子也轉得真快,只是頓了一頓便道:“末將身居上將軍,雖奉命殿後,但也理應照料四方,今晚大軍夜行,前方忽然不動,末將擔心是出了什麼意外,所以前來看看,不想是皇后與七將軍。”
楊應麒又哦了一聲,說道:“原來如此,看來任將軍倒也是個懂得變通的人。”轉頭對完顏虎道:“大嫂,我懷疑大哥被劉仲詢這閹貨挾持了!你看如何?”
完顏虎哼道:“他要真敢這樣!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楊應麒點了點頭,對任得敬道:“任將軍!你敢護皇后與我去見大哥麼?”
任得敬頓道:“末將亦疑劉仲詢有奸!願護皇后與七將軍前往!”
“好!”楊應麒道:“你這就帶兵去見大哥,告訴他大嫂和我來了!見到大哥之前劉仲詢若敢阻攔你便當他造反!有什麼事情,自有皇后與我擔待!”又對橋上魏志奇道:“魏志奇,你隨任得敬一起去!”
任得敬領命而去,這一去便有將近半個時辰沒有訊息,眼見東方天色漸白,完顏虎等得心焦,才見魏志奇滿頭大汗奔近,呼道:“陛下請皇后、七將軍入營相見。其他一應人等,不得過橋!”
石康喝道:“魏志奇!你見到陛下了麼?這命令是誰下的?”
魏志奇道:“石將軍,我見到陛下了。這命令是陛下親自下的。”
石康又問:“那任得敬呢?”
魏志奇抹了抹汗水道:“任將軍被陛下綁了起來,正打著呢。”
完顏虎聽了微感擔心,楊應麒卻道:“沒事,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大嫂,我們走吧。”
石康和林輿也要跟來,魏志奇叫道:“石將軍!留步!”
楊應麒回顧道:“不用擔心,大哥還清醒著,我們不會有事的。”
這時行軍早已停止,大軍就地駐紮,楊應麒與完顏虎在魏志奇的帶領下進入營內,一路刀斧森森,完顏虎卻絲毫不懼,到得營中,只見任得敬脫得赤條條的伏在一條木凳上,被一個壯漢揮鞭打得兩股模糊卻一聲也不敢吭。魏志奇領完顏虎楊應麒到這裡後,指著帳門說:“皇后,七將軍,陛下在裡面,你們進去吧。”便自己脫了衣服,伏在另外一條木凳上等著挨鞭子。
楊應麒掀開帷布,完顏虎當頭而進,陰森森的大帳中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侍立在旁、瑟瑟抖的劉仲詢,另外那人躺在臥椅上,以袖覆面。
劉仲詢低聲道:“陛下,皇后和七將軍來了。”臥椅上那人一揮手,劉仲詢如得大赦,急急忙忙退出去了。完顏虎上前拉開那人的手,只見他半邊臉都塗著藥膏,剩下那半邊臉也沒有半絲血色,但這張臉變化再大她也還認得這人就是自己的丈夫折彥衝!
折彥衝見到完顏虎,眼睛一闔,喉頭如鋸,說道:“你們就這麼等不及……要看我笑話麼!”
完顏虎一聽這話哭了起來,指著折彥衝罵道:“你胡說什麼!誰會笑話你!會笑話你的人,都在外頭!不在這座帳篷裡!”( )
第三五一章 囚君(上)
折彥衝既遭大敗,心中慚愧,又中箭受傷,每日小痛不斷、大痛數回,因傷失眠,日夜不得安息。如果他只是個普通人那便罷了,偏偏他又身系天下,大權在握,如果現在是尋常時節那便罷了,偏偏眼下又是外患逼而內患起,一個不慎整個國家便有傾覆之禍。他身邊雖然文有盧彥倫諸大臣,武有任得敬諸大將,這些人個個本事通天,但折彥衝卻不敢放權,惟恐權力一旦交出,自己再一昏迷,醒來後便成為一任人擺佈的木偶,雖有大軍環繞,但這大軍非但不能為他增加一點安全感,反而讓他心生狐疑,到了這時,真可謂父子不敢信、兄弟不敢託,昏沉之中固是一種煎熬,等清醒過來又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孤獨、最寂寞之人。
如果折彥沖和完顏虎之間的交流是靠別人傳話,如果折彥衝沒有在一個合適的環境中見到完顏虎,那夫妻之間也是難以信任的——這次若不是完顏虎態度強硬地要闖進來,他甚至羞於見她。此刻他被完顏虎扯開了手,自己最醜陋最脆弱最難堪的一面全暴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