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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來,我還是頗為驚訝的。
她的臉很白,頭髮散著,穿著白裙,真像個女鬼。
我望了望門口,並沒有發現有丫鬟跟來。
她抿笑看著我懷裡的兔子,嗓音細弱:“沒想到姐姐也喜歡這種嬌小柔弱的動物。”
淡淡掃了她一眼,我繼續撫摸懷中被我取名為毛團的兔子,譏諷地說:“我不適合養會咬人的狼。”
她看出我的敵意:“姐姐不歡迎我。”
我也不掩飾,直言道:“我一直都對你沒有好感。”看著她平坦的肚子,我笑,“你還真是捨得,拿自己的骨肉做戲。”
“你以為我願意嗎?”沒有外人,她悲涼一笑,坦誠道。
低首,撫上自己的小腹,從嗓子裡飄出聲音:“不過我還是沒能除掉你。”
“老天又不是瞎子,怎麼會讓你得逞。”我輕蔑笑道。
入冬的風很是刺骨,儘管我身上還披著前年冬天唐風送給我的雪狐皮,當風吹過來的時候,我還是感覺到了陣陣寒意,下意識攏緊雪狐皮。一抹裙袂飄進我的視線裡,我頓了頓,爾後開口:“你回去吧,我這裡不歡迎你。”起身單手解掉雪狐皮,隨手扔在她懷裡,抱著毛團就向裡殿走去。
婉荷回來後我便把姜虞歡來過的事告訴了她,當聽到我把雪狐皮給她的時候,婉荷不滿道:“夫人您為什麼要把那件雪狐皮給她,那可是您最在乎的東西。”
我撥弄著指甲,漫不經心道:“我在乎又有什麼用,人是從我這兒出去的,要是回去出了什麼事,你真當我還有膽子和命供那些人消遣嗎?”吹吹指甲蓋,我把手兜進暖手筒裡,腳邊是熱乎的碳盆。我停了許久,待到身體熱和些了,又接著說:“我雖然討厭她,但還不自於人性泯滅,能穿那麼薄的衣裳走到我這兒來已經很不容易了。”想到她平坦的小腹,最後也只能長嘆一口氣。
火光印得婉荷的臉很紅潤,她小心翼翼地問我:“夫人,您為什麼不恨二夫人呢?”
我笑:“這輩子我唯一恨的人就只有唐風。”頓了頓,將視線投向窗外,像是說給自己又是講給婉荷:“恨一個人不是容易的事,由愛生恨,無愛便不恨,我對不愛的人,頂多就是厭惡而已。論恨,太早了。”
那個冬天是我渡過最漫長的一次,為了區分我和姜虞歡,我親手在額間刺了一朵金邊花卉,不大也不復雜,樣式倒是挺好看的。
姜虞歡的孩子雖然沒了,但周公子依舊住在唐宅裡,除了他偶爾來我這裡走動走動,就再無他人來看過我了,長時間的無人問津讓我已經完全習慣了現在的冷清,如若不是唐風在我心裡紮根得太深,我怕是早已忘記他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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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丸子的鮮花-3-
29。點絳唇(16)
【16】
綠嬈的到來是我始料未及的,彼此周公子也在笙守閣,他拿了一把白麵扇子讓我幫他添上幾筆,我故意使壞,在扇面畫了一隻大烏龜帶著一群小烏龜,婉荷在旁邊附和,周公子便被我們弄得哭笑不得,氣氛正好,綠嬈就提著食盒敲門了。
“喲呵,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尖細地嗓音刺得我們三個都皺了眉頭,婉荷厭惡地看著她:“門口又沒堆屎,你怎麼飛過來了。”言下罵她是蒼蠅。
我和周公子對視一眼,掩面偷笑。
綠嬈不是傻子,自是聽出來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瞪著婉荷“你”了半天,胸口上下起伏地厲害,我擰緊眉,生怕她一口氣沒緩過來,就那麼把自己給吊死了。
結果是我多慮了,她順了氣,平復了心情,見此,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周公子用扇子敲了敲我,壓低聲音道:“你就這麼盼著她死?”
我翹了嘴角,同樣壓低聲音:“我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換來的是他低低地笑聲。
幸好婉荷堵在門前擋住了綠嬈的視線,否則我和周公子的小動作又不知道會被她傳成什麼樣了。
見她還杵在門前不走,婉荷沒好氣道:“你到底是來幹嘛的,沒事就趕快滾。”
我在後面糾正婉荷的詞:“婉荷,是‘走’不是‘滾’,姑娘家,文明點。”
婉荷憋笑:“是奴婢疏忽了。”旋即對綠嬈重說,“沒事就走吧。”
“惺惺作態!”綠嬈冷哼一聲,放下手中的食盒,忿恨道,“要不是我家夫人念著你上次送她雪狐皮避寒之恩,我才懶得到你這來受罪呢。盒子裡是我家夫人命廚房專門給你熬得銀耳薏仁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