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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聽得津津有味的表情,想來,這段書也當成為了市井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罷。綠凝無奈的嘆息,只是這些人的膽子也忒大了,連皇族都敢拿來編套瞎話。自己與蘇爾丹不過是略有些交情而已,如何便稱得上蘇爾丹看上自己了?
彼時,又聽得那說書人繼續道:“想我朝綠凝長公主,那可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她柳葉眉彎彎如月牙兒,杏眼盈盈若秋水,粉面如桃是膚如凝脂呀。莫說是你我,便是天上的神仙見了,都要稱她三分‘美’字。”
一席話說得綠凝愈發地難堪了。這說書人的嘴喲,果真是能把芝麻說成綠豆,又能把綠豆說成大西瓜。想當年的自己,最多稱得上是容姿秀美,哪裡稱得上連神仙也要稱讚?而若要真論美貌,當年的自己,比之而今的容顏,卻還要遜色上三分。想來這容顏的美貌若是放在這說書人的嘴裡,還不得把天上的嫦娥都比下去了?
“且說這蘇爾丹,自見了綠凝公主的美色,便垂涎不已,儼然若那癩蛤蟆看到了天鵝,整日裡便思著這隻美麗的白天鵝。他在中原之時,深知自己相貌醜陋不敢聲張,但回到了曲回國卻越來越想念綠凝公主的美豔。當下便派了一隊車馬,帶上些物什,跑到我華南王朝來提親。想這隊人馬本是來提親的,但個個相貌醜陋,一路上嚇壞了多少百姓,那三歲的小兒見了,便當場嚇得哭暈過去。想我朝綠凝長公主是何等尊貴美貌,如何能下嫁給這醜陋如牛的蠻國去?我皇永嘉大帝便駁回他們的請求,這蘇爾丹惱羞成怒,竟派兵攻打。如此,便有了我們‘麒麟大將軍’北靖侯洛瑾,前去降服。”
講罷,那醒木便“啪”的一聲,再次敲響在桌上。
那聲醒木,婉若拍在綠凝的心上,發出巨大的響聲,驚得她的全身都猛的一顫。
這說書人說講的這些個事情,都是真的麼?那蘇爾丹果真派人來提過親麼?
都說說書人嘴裡盡是編派的誇張之語,但……儘管為了譁眾取寵,博人一笑,終還是要有所依據的罷?那套提親之事,若果真有此事,那麼先前那個者者木所說的,都是自己害了蘇爾丹之說,相信便並不是假的。
如此說來,那曲回國與中原交戰,其多半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了?
綠凝感覺到心底有一股涼意油然而生,慢慢地、一點點地擴大,最後漫延至整個身心,連指尖亦冰冷起來。
對,她想起來了,在北靖侯府,就在自己剛剛醒來之時,曾聽到過水珠兒與嫣翠的對話,她們是怎麼說得來著?
“……聽說皇上對綠凝公主的喜愛,已經遠遠超過的兄妹的界限。你想想,綠凝公主都十八歲了,也不見皇上許配給任何人家。你不會不知道那年咱家侯爺討伐的那個什麼國來著?名字我倒還真是忘記了,但是聽說,是因為他們的太子曾見過綠凝公主的美貌,前去派人提親,皇上一怒之下將那使者斬了,又派了咱家侯爺前去討伐的……”
是了,是了,沒有前因,哪裡來的後果?
這一切,竟都是自己的錯!
綠凝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那原本想要忘記一切,重新開始的一顆心竟再一次劇烈地疼痛起來。世事,常如是可笑和殘忍。她是那麼的想要擺脫過去的一切,而每一次卻總在她以為可以擺脫之時,有更深的枷鎖來將她套牢,想要掙扎,卻只是越套越緊。
綠凝嘆了口氣,也無心再去聽那說書人如何的口若懸河,只喝了幾口茶,喚小二將點心包了,付了銀兩便起身離開。
誰想剛剛走出這茶樓,便聽得不遠處有爭執之聲,其間還夾著少女的哭聲。
綠凝好奇地看過去,但見一個身著土色大褂的莽漢,正捉著一個十四五歲少女的手腕,便要將她拖走,而這少女的形容尚小,懷裡抱著個簡陋的胡琴,衣著樸素,一看便知是個賣唱的少女,而她的身邊還有個老漢,正撲過去拉住那莽漢的手,嘴裡哭道:“大爺您行行好,我們祖孫兩不容易,您萬不可如此強來啊。”
“呔,你這不識好歹的老東西,我們家主子想要聽曲兒,叫你們上去彈,你們怎就不去?非要我這般動強的才行?”那莽漢翻著眼睛瞪那老漢。
“哎喲,大爺,我們唱不來您說的那種小曲兒。我這孫女兒,哪裡會這種曲兒喲。”老漢可憐巴巴地乞求。
“會不會,不是你說了算。”那莽漢冷哼一聲,用力捉著那少女便走向旁邊的酒樓,“待你這丫頭見了我家主子,便什麼都會了。”
說罷,一陣哈哈大笑。
那少女哭個不用,一面哭一面掙扎著,求道:“我不去,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