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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處理才好。
那目眺遠山的藍衣人,突然輕輕咳了一聲,道:“我們老大來了,談買賣,他比我內行的多,嶽姑娘和他談談吧!”
嶽小釵心中一動,忽然想起兩個人來,說道:“老前輩可是中州二賈……”
那藍衣人頭也不回他說道:“不錯,在下正是冷麵鐵筆杜九。”
話未說完,突聽一陣哈哈大笑,峭壁間,疾如飛烏一般,攀登上一個人來。
此人一張圓團團的面孔,白中透紅,大腹便便,足登福履,一件青綢長衫,外罩墨緞團花大馬褂,一臉和氣生財的笑容,登上山峰頂,立時抱拳一個長揖,道:“兄弟晚來一步,有勞諸位久候。”說完話,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冷麵鐵筆杜九輕輕咳了一聲;道:“大哥來的正好,嶽姑娘的生意難做,大哥和他談談價錢。”
來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好談,好談,咱們少看點利息就是……”談笑聲中,抱拳對嶽小釵一揖,道:“兄弟金算盤商八。”
嶽小釵道:“中州二賈並駕齊驅,小釵這裡失迎了。”欠身還了一札。
金算盤商人打了兩個哈哈,道:“好說,好說,生意人講究的是和氣生財,我這位兄弟,一向是隻管記帳討債,洽談商務,素不內行,言語間如有得罪姑娘之處,還望看在兄弟份上,多多海涵。”
蕭翎本在盤膝而坐,閉僵調息,被冷麵鐵筆杜九吹出的號角之聲驚醒過來,看那人一副怪模怪樣的裝束,心頭甚是厭惡,別過頭不去瞧他,但見商八一副團團面孔,笑容可掬的和氣神色,覺著此人甚是可親。
只見金算盤商人抱拳一個羅圈揖,笑道:“諸位兄弟,有道是禮多人不怪,在下這裡有禮了。”哈哈一笑,目注嶽小釵接道:“兄弟做生意,一向是童叟無欺,信用卓著,名滿天下,姑娘只要答應和我們成筆交易,當知兄弟之言,不是信口開河了。”
嶽小釵秀眉微微一聳,道:“兩位老前輩遊戲人間,盛名滿武林,晚輩今日能得一見,實感榮幸的很……”
金算盤商八笑道:“兄弟為人,最重信用,承朋友的捧場,使兄弟的生意,愈做愈大,這幾年來,也算得一帆風順。”
嶽小釵暗暗忖道:母親生前,提到過中州雙賈,身負絕世武功,但卻介於正邪之間,伸手管事,索價驚人,這兩人雖無大惡,但卻主具一副做買賣的性格,是非觀念,甚是淡漠……
忖思之間,金算盤商人又已介面說道:“咱們兄弟一向只談生意,不同是非,但亦不願乘人之危,藉機勒索,嶽姑娘目下的處境,已是生死交關。兄弟適才聽得訊息。連那輕易不肯現身江湖的神風幫主,亦要進來,除此之外,這百里之內,準備打劫姑娘的武林高人,少說點,也在十位左右,二三流的腳色,那是不用提了,觸目皆是,撞踵擦肩。老實說除了我們兄弟之外,嶽姑娘就是出價再高,也不會有人趟這次混水,接這筆買賣。”
此人十分健談,一開口滔滔不絕地直說下去,只見他口沫橫飛地接道:“以姑娘個人之力絕難敵這許多武林高手的重重攔截。圍擊,如有損傷,哪還有能力去保護令堂的遺體,此時此情,姑娘已為勢所迫,這筆買賣,該是非做不可了。”
嶽小釵細想他言,亦覺有理,處此形勢,實難有兩面兼顧之策。
金算盤商人打了兩個哈哈接道:“姑娘脫險之後,我等只求得令堂身藏遺物一件,但如姑娘為敵所傷,那是連令堂的遺體,也難保全了。”
嶽小釵突然一整臉色,說道:“家母遺物,豈能輕易送人,兩位老前輩的盛情,在下心領了。”
金算盤商八哈哈一笑,道:“漫天討價,就地還錢,生意不成仁義在,咱們兄弟絕不強買強賣,在下就此別過。”回身舉手一招,道:“老二走吧!這筆買賣談不成了。”
首先向峰下奔去。
冷麵鐵筆杜九應聲而起,緊隨商八身後,疾掠下峰,兩人身法奇速靈巧,奔走在滿鋪白雪的峭壁之間,如厄平地,眨眼間已到峰下。
何坤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長長吁了一口氣,道:“中州二賈之名,果不虛傳。”
張乾冷哼一聲,道:“咱們武林中人,不是自甘貧賤,放浪江湖,便是做嘯松雲,不問是非,像他們二人這般跋涉風塵辛辛苦苦的洽談買賣、追逐財利.武功再高,也難使人敬重。”
就這一陣工夫,中州二賈已然隱失於茫茫的雪地之中。
嶽小釵望著兩個人消失的背影,想到眼下即將再現的一場兇猛搏鬥,不禁黯然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