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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木屋中的情景,已和蕭翎初見時,大不相同,只見錦帳繡被,陳設的十分豪華。柳仙子微微一笑,道:“孩子,這地方可比那山峰好些嗎?”
蕭翎道:“自不可同日而語。”
柳仙子道:“我要你在這舒適的環境之中,仍然能習成絕技。”
蕭翎從此過上了安適的生活,那柳仙子好勝之心,十分強烈,蕭翎生活雖然舒適,但柳仙子督促他習武卻嚴厲異常。
一年時光,匆匆而過,蕭翎在柳仙子嚴厲督促之下,修羅指功大有進境。
這柳仙子以輕功。修羅指和暗器,稱絕一代,蕭翎在一年苦學之中,盡得訣竅。
一年來,他未見過義父南逸公和莊山貝,雖然兩人近在咫尺,但柳仙子督促嚴格,竟然抽不出片刻時光,去探望兩人。
這天早晨,蕭翎用功完畢,睜眼忽見南逸公和一個身著大紅袈裟的和尚,在木屋外面青草地上,相對而立,各出右掌相觸一起,似是正在比拼內力,那和尚神色自若,南逸公卻是滿頭大汗,處境甚是險惡。
蕭翎心頭大震,一躍而起,衝出木屋。只見莊山貝手執短劍,站在一側,目注雙方搏鬥,柳仙子卻依在木屋壁上,臉上的神情極是奇異。
蕭翎一年來武功大進,心知莽撞不得,如若大呼小叫,分擾義父心神,只怕南逸公立時要傷在那和尚手中,是以心中雖然驚駭震盪,但卻極力壓制著呼喝的衝動。
只聽一聲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道:“孩子,快些過來。”
雖然年餘不見,蕭翎一聽之下,仍能辨出是莊山貝的聲音,回顧了柳仙子一眼,緩步向莊山貝身前行去。
那柳仙子雖然眼見蕭翎由身前走過,卻是視如不見。
蕭翎心中盤旋著千百疑問,放快腳步,行到了莊山貝的身前,低聲說道:“老前輩,我義父形勢危殆,你去替他下來吧!”
莊山貝神色肅穆他說道:“你義父內力雄渾,還可支撐一些時候……”
他雖是在和蕭翎說話,但兩道目光,卻仍然注視在南逸公和那和尚的身上,關注之情形,露於神色之間。
蕭翎暗暗忖道:義父和莊山貝,柳仙子,武功各擅勝場,數十年來,就未打出一個勝敗來,如是我義父不敵那紅衣和尚,莊山貝,柳仙子,自然也不是他的敵手了。
朝陽由谷口透射入來,照在南逸公和那紅衣和尚的身上,那身軀高大的紅衣僧人,臉上也隱隱現出汗水,南逸公形狀更是狼狽,汗水溼透了整個黃袍。
蕭翎只覺熱血沸騰,伸手從莊山貝手中奪過短劍。
莊山貝忽不及防,竟然被他一把奪去,但莊山貝的武功,何等高強,右手一揮,扣住了蕭翎右腕脈穴,低聲說道:“孩子,你要幹什麼?”
蕭翎道:“我要去助義父,殺了那紅衣和尚!”
莊山貝搖頭接道:“你義父尚且無能勝他,你去了豈不是白送性命!”
蕭翎道:“我雖不能勝他,但卻死而無憾。”
莊山貝低聲說道:“孩子,不能衝動,今日之事,種因於數十年前,而且牽連柳仙子和你義父之間的恩怨,你雖有著很深的孝心,但你的武功,卻是難擋那紅衣和尚的一擊,我如出手,恐將激起那柳仙子的反感,弄巧成拙了。”
右手微一加力,奪下了蕭翎手中的短劍。
蕭翎似懂非懂他說道:“難道你就看著我義父傷在那紅衣和尚的手中嗎?”
莊山貝臉色嚴肅他說道:“這一年來我和你義父,論道石室,彼此間情意甚重,如若形勢迫的我非得出手不可,今日恐將是一個血濺寒山的慘局……”
蕭翎心中一震,接道:“怎麼?難道那柳仙子要幫助那紅衣和尚嗎?”
莊山貝道:“柳仙子此刻的心情如何,連我也無法忖度,但這一年來,我和你義父,都大改了昔年那苦苦靜參武學的生活,笑傲松月,石室論道,但武功卻反而大有進境,始知數十年來各窮心智,實犯了欲速不達之病,妄圖以苦修超越人體的極限,卻忘了寧靜而致遠,這中間微妙消長之機,一時間,也無法給你說的清楚……”
莊山貝說到這兒,突然住口不言,雙目暴射出冷電一般的寒芒。
蕭翎轉臉望去,只見南逸公身著黃袍,波紋盪漾,全身後仰半尺,顯是已難抗拒那紅衣和尚深厚的內力,不自覺脫口大叫一聲。
南逸公突然轉過臉來,望了蕭翎一眼,後仰的身軀,一挺而起,扳平劣勢,雙方又成了一個平分秋色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