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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呆,詫異地看著靜靜:“你……是想?”
靜靜眯了眯眼睛,扮出一副狡詐模樣:“長安城裡,不乏多金少年,權貴子弟。但是我有機緣結識親近的,能有幾人?如今人家正是含苞的花兒,最是青春年少時刻,容易撩他情動,錯過這個機緣,恐怕賣冷淘麵條的龐婆婆,就是我的前程……”
想到繫著一個圍裙、整天站在面板前揉麵,拿個爪籬撈麵,蒸氣燻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時不時還得吼罵幾聲蹲在一旁拉粑粑的小孫兒的龐婆婆,靜靜不禁機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她握著粉拳,呲著一口小白牙,給自己打氣:“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天予不取,天誅地滅!正所謂,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我一定要厚著臉皮、極度無恥、不要自尊、死纏亂打,不把他追到手,誓不罷休!”
深深瞪著靜靜,心裡極其的不舒服,忍不住潑冷水道:“人家有娘子的,你還見過一面,就是那回來咱們園子的吉祥。”
靜靜一臉驚詫地看向深深:“那有什麼關係?我又沒想做他娘子。憑我身份,想做人家的正室,婆家哪裡容得下我?你說吉祥,啊!那位吉祥姐姐就是李魚郎君的妻子嗎?那太好了!”
靜靜喜不自勝,眉開眼笑地道:“那位吉祥姐姐人很好的。李郎君也是個心軟的善人,若能進了這樣人家,定然不會被大婦欺負。就是他了,靜靜啊靜靜,不要臉的你,一定會成功的,咩哈哈哈……”
說到得意處,靜靜忘形地大笑起來,深深看著她,大腿肌肉倏地彈跳了幾下,強自被她抑制住了一腳把靜靜踢下車去的衝動,只是卻不明白,這是因為阿妹的“不要臉”,還是因為懊悔於自己的有眼無珠……
可惜深深和靜靜都不知道李魚也是九月九的那批待斃之囚,否則深深這一盆冷水,恐怕立刻就得當頭潑下了。
靜靜那聲得意的大笑,是完全沒有掩飾的,坐在前面兩車上的人都聽到了。
第二輛車上的華林、劉雲濤和康班主正在聊著各自被釋出大牢後的經歷,唏噓嘆息,不勝淒涼,忽然聽到靜靜姑娘猖狂地大笑,康班主不禁回頭看了看,納罕地道:“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又做什麼白日夢了?”
最前面車上,李魚和蘇有道也正在聊天。
李魚拐彎抹腳地,剛剛說起希望蘇有道能代替他,充作褚龍驤的幕僚。
蘇有道一聽,其實頗為意動,但轉念一想,又頓時否決了這個念頭。
他不是要造皇帝的反,而是要為他的主子造勢。這種情況下,軍方重要人物牽扯其中,作用只會適得其反,一旦被皇帝有所察覺,反而壞事。
而如果真要造反,效仿玄武門之變,那就得有自己的心腹之人掌握兵權,只做人家一個幕僚並無作用。
他是他所扶持的那個人手下第一謀士,隱匿於市井之間,才能不引人注目,也不至於為他的主公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如果留在褚將軍府,徒增許多纏身的俗務,對他並無什麼助益。至於褚府幕僚這一便利身分能給他的,他早就擁有了。
想到這裡,蘇有道不禁莞爾道:“多謝小郎君抬愛。蘇某如今悠遊自在,生活也還安逸。替小郎君打理褚府事宜,只圖賺個小利,同時也是因為未曾接觸過如此權貴,心存幾分好奇。若是為人幕僚,不得自由,卻非蘇某所願了。”
蘇有道這話倒不是打腫臉充胖子,那時的制傘業比不得後世,傘不是很普及、很便宜的一種商品,平常人家雨天出門的主要用具還是蓑衣呢,傘價錢不菲,能掌握制傘技藝的匠人也不多,收入確實頗豐,尤其是在長安這樣的大城市。
人各有志,李魚聽他如此一說,卻也不好再勸,只是感覺有些對不住褚龍驤,只好惋惜地嘆一口氣,道:“既如此,我……”
他剛說到這裡,靜靜“猖狂”的笑聲就傳了過來,李魚並未聽出是誰在笑,說到熟悉,他對深深,要比靜靜熟悉很多,頓時以為是她,不禁失笑道:“這丫頭,瘋瘋顛顛的又做什麼,女孩兒家要笑不露齒,行不搖裙嘛,她……”
李魚剛說到這裡,忽然想到龍作作和吉祥,貌似他的女人就沒有一個這樣的小淑女啊,吉祥多少還沾點邊,作作那潑辣勁兒……
這一想到龍作作,他就想到了作作和他約定的歸期。依照約定的歸期,他這時差不多也該上路了,可他在長安城裡還千頭萬緒,沒個著落呢,那丫頭在隴右等著,若久不見他歸去,只怕又要生出一番是非。
蘇有道見他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對一位姑娘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