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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弟兄進去通知程參謀來了,便迎了出來,他行過了軍禮,報告了這裡的軍事,已經接觸了三四小時,敵人絲毫沒有進展。他說話的時候,挺著胸脯立正,精神還相當振奮,倒不像是苦戰了半夜的人。程堅忍便向他道:“依著這裡的山勢,那是可以好好地打一仗的,先讓我明瞭這裡的陣勢吧。”於是和袁營長走進碉堡。這碉堡裡毫無例外,鋪著中國軍隊慣用的“金絲被”,這“金絲被”在華南華中地帶是稻草,華北地帶是高粱秸子或麥草,常德的“金絲被”是稻草。佔了碉堡裡大半邊地方,袁營長所坐地方,多了一條舊軍毯,地下放著一架電話機。一支大瓦壺,這裡有兩隻粗飯碗配著。袁營長親自彎腰下去,給程堅忍斟了一碗冷開水,奉請他坐在“金絲被”上。和袁營長要了陣地簡明地圖看了,袁營長和副營長營副都坐在地上陪話。那電話機的電鈴響過了好幾次,第六連連長在陣地上來電話說:“敵人衝上來兩次,都壓下去了。敵人後續部隊還正在來,下次恐怕會來得更兇。”袁自強在電話裡叫道:“無論如何,把機槍捏住他。”程堅忍在旁插嘴道:“袁營長你告訴他,我就來。”袁自強向他點著頭,在電話裡道:“打起精神,好好地幹,程參謀在這裡,他就來。”說畢,掛下電話,已聽到前方炮聲轟隆轟隆,只是加緊。程堅忍道:“袁營長,我一定要到前面去看看,請你派一名弟兄送我去。”袁自強道:“既是參謀要去,請王營副陪你去吧。”那營副未曾答話,己站起來了。程堅忍看他們這樣興奮,也感到很高興,便站起來笑道:“我想總可帶些好訊息回來。”王營副己首先走出了碉堡的洞門,程堅忍走出來時,王彪也站在散兵壕上,笑臉相迎。程堅忍道:“你若高興去,可以和我同走,不願意去,你就在這裡候著,也沒有什麼關係。”王彪挺著胸脯道:“我絕對願意去。”於是王營副在前引路。順了小土山上一條小路,向了炮火併發的所在走去,這裡小土山坡度並不怎樣陡,倒是沿山都有高高低低的松樹,經過多日的陰雨,松樹還是青鬱郁的。約摸走了一里多路。到了一帶較高的土山崗子上。地形略嫌暴露,大家便跳下山腳的交通壕裡俯著身子走。這裡是剛剛跳下,相隔十丈不到,一個山炮彈落下,咯的一聲,塵土四濺,身後是一叢煙。但誰也沒有理會。由這裡前進,就鑽進了散兵壕。雖是敵人的拂曉攻擊,已有很久,可是那前面小山崗子後面,一陣陣的白煙日起,敵人依然在加緊進攻。程堅忍俯著身子順子壕彎曲著向前,還有敵人的兩次迫擊炮落在附近,當聽到轟轟的炮彈刺激空氣聲時,趕緊向壕底一伏,撲嗤一聲,便濺了滿身沙土。王彪是緊隨程堅忍身後走著的,當第二次炮彈落在附近時,他忍耐不住了,便輕輕地喝罵道:“這鬼子太可惡,我今天一定要回敬他一拳頭。”程堅忍回頭看了他一眼,將手反在身後搖擺了兩下,依然繼續地隨了王營副走。不多遠,是個黃土崗子。前後大大小小倒有幾十棵松樹,地面上稀稀落落的黃賭色草皮,卻也掩蓋了些黃土。我們就借草皮的偽裝,下面挖了散兵壕。作戰半夜計程車兵,散落的伏在壕裡。由此向上,有個碉堡,在土裡冒出半截來,上面也蓋了草皮,偽裝得極像一座野墳。王營副很快的向前,先轉到那碉堡後身,爬進了碉堡,隨著他又爬出來,招招手,將兩人也引進了碉堡。這裡面更簡單,除了三個弟兄扶著一挺輕機槍,便是劉貴榮營長和副營長各拿了一支步槍,守在地面上的一個電話機旁。那劉連長迎著程堅忍行過軍禮,臉上不但沒有疲勞的樣子,紅紅的氣色,對師部派的人員來,倒表示一種欣慰。程堅忍道:“我由師部到營部,一路都聽到這軍打得很好。我非常的高興,所以親自來看看。師長已派一排迫擊炮,加到這邊助戰,我們一定要打得更好。”劉貴榮道:“由昨晚半夜到現在為止,已進攻七次,有五次在半路上就給我們火力壓住了。有兩次衝到了面前,我們就跳出了戰壕去肉搏,也把敵人揍退了。請參謀看,那對面山坡下,就有二十三具敵屍,不曾搶了走,至少我們打死了鬼子兩百人。”程堅忍說了句很好,也就伏到碉堡眼口,向陣地外張望。這前面山坡下,是一塊四地,凹地上方的是攔阻壕,已被敵人的山炮把壕沿摧毀了幾塊向下坍著沙土。壕外的鹿岔,中了炮彈,也不成行列,有一堆樹枝燃燒著在冒青煙,敵人的炮還只顧向前面落彈,彈起的白煙濺起來的灰塵,加上鹿岔燃燒的青煙,面前連成了一起。但煙霧的空當裡,依然可以看到那山麓下躺著黃呢制服的敵屍,劉貴榮所說,倒都是真實憑據。程堅忍正要遙遙的默數那些敵屍是多少,卻聽到轟轟軋軋一片飛機響聲。隨著沖沖幾聲大響,面前火光閃閃,擁起白霧一般的炸彈煙焰。這就回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