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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增援你們,馬上就到,你要好好使用它。受傷的弟兄,不要留在河袱,可以即刻送到後方醫治。我再和你說一句,河袱是我們的聖地。”袁營長聽師長在電話裡的聲音,非常沉著。便道:“一切遵師長的命令列事。師長要我們死在這裡,我們就死在這裡。”餘程萬答應了個好,將電話停止。
第11章 羅家衝壕中行
袁營長放下了電話機,和程堅忍重敘了一遍。程堅忍笑道:“河袱能打兩個好仗,區區也興有榮焉了。我今日天不亮,就趕到這裡來,總算躬與盛會了。”說著,又打了個哈哈。原來常德到河袱街上,約有二十多里路,街上到河袱的陣地上,又有兩裡來路,程堅忍和王彪一大早動身,趕到河洑耆山寺營部所在地。那時由戴家大屋來的敵人,正在進撲河袱山的陣地。這河袱山牽連著常德西北角的太浮山脈,直到沉江北岸,將河袱街市屏障著。由戴家大屋向河袱市來的小路,恰被這山擋住。這山雖不怎樣的高,卻也丘陵起伏不斷,五十七師料定了這裡是敵人進犯之路,已幾次築好了陣地。沿著山麓,挖好了丈多壕塹,壕塹裡倒插著削尖的竹釘。有些壕塹的前面,還有一些亂樹枝堆的鹿岔。此後依著山的坡度,才是我們的散兵壕。有幾處地方,我們也建築了半地下式的小碉堡。這碉堡像半個大饅頭,遠看又像座墳墓。雖缺乏鐵絲網,在這種防線之下,敵人少數輕快部隊的衝擊,根本也就可以不理。在那日上午一時,敵人第三師團六八聯隊,騎兵一百,步兵一千,由戴家大屋向羅家衝猛撲。那個地方層層都是小土山崗子,中間不時有長方的小山谷,我們的陣地在丘陵的東南角山麓上。由高俯瞰狹窄的小丘陵或盆地,火力壓制得敵人無法接近我們陣地。敵人在深夜到了衝口,一看這形勢,也就不敢鑽進,只是把四五門山炮放在羅家衝口外,對了我們陣地,做梯形的轟擊。程堅忍、王彪一路由大西門而來,就聽到炮聲,一陣比一陣猛烈。到了河袱市街外,天還沒有亮,正值敵人拂曉攻擊。雖是隔了個山岡,遠在半天裡,看到一陣陣的火光一閃一閃。隨著火光的閃動,轟轟的響聲,隔山傳了過來。王彪隨在程參謀後面走著,因道:“瞧這個樣子,我們正趕上了這檔子熱鬧了。我們上火線去嗎?”程堅忍道:“為什麼不去?你含糊嗎?”王彪笑道:“我不過白問一聲,跟著參謀兩三年,不用說膽子闖得大多了,也受了許多智識。我除非願意當一輩子勤務兵,要還有點骨頭的話,我也就當巴結到有個參加戰鬥的機會,參謀,說你不相信,若是讓我當上一名班長,我真能表演這麼一手。”程堅忍笑道:“你這點志願,不是為著你那乾媽和乾妹嫌你沒出息嗎?”說到這裡時,正好轟隆隆一陣炮響,好像是幾尊炮同時向這邊陣地射擊過來。王彪笑道:“參謀,你真不在乎,沒聽到好響的炮嗎?”程堅忍道:“你要知道拿槍桿的人,在拿起槍來的時候,就當心無二用的,全副精神都去對付敵人。在沒有拿起槍的時候,神經就當儘量的讓它輕鬆自由。你看到拉胡琴的人沒有?當他拉胡琴的時候,一定是把弦子上得緊緊的。等著把胡琴拉完了,就要把弦子鬆下來,碼子除下來。那為什麼?為的是儘管緊了弦子不松,那下面蒙著胡琴鼓的蛇皮,就會讓弦緊繃了碼子,把蛇皮壓破了。人不是一樣嗎?大兵不是一樣嗎?我們的腦筋,就是胡琴下面竹筒蒙蛇皮的那面小鼓,不打仗不受訓練的時候,我們就應當讓他休息。”王彪點著頭笑道:“你這一說我就全明白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也就快拉胡琴啦。”程堅忍道:“那就讓你看我的。王彪,你現在該跟著我學了。”說著話,天色有點微微的亮。魚肚色的雲腳,在東邊天腳,由身後向身邊射過光來,看到河袱的街市,已在朦朧的曙色中現出了重重的屋脊與牆頭。街外有幾棵高大的柳樹,依然是在半空裡搖撼著枯枝,那分自然的蕭瑟景象,並沒有因那轟隆劈啪的槍炮聲,有什麼變化。因為天陰,凍風拂過了長空,霜氣濃重,圍繞著這河袱市街的田野裡,還有些稀薄的霧氣。他們順著街後一條小路,奔向營部所在著山寺。在快速的腳步下,走著小路上的石板,噔噔有聲。在前面霜霧迷檬中,早有一下沉著而嚴厲的吃喝聲:“哪個?”程堅忍站住了腳答應了他。兩人慢慢走過去。一個警戒步哨兵,扛著槍立在路頭上,程堅忍問了他兩句話,便走了過去。路上又經過兩道步哨,走到耆山寺。那小山崗子上,有一個小碉堡,營長袁自強他已是蹲身在那半截入上的小碉堡裡,守住一架電話機作戰。這碉堡外有散兵壕,和機槍掩體。另外兩個同樣的小碉堡,相隔著一個步槍射擊的距離。這裡還控制著一連人,隱蔽在各處,他和副營長營附與三個兄弟,守著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