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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投彈以後,我實在是害怕。若不是你把我挾了走開,我還坐在這牆角下的時候……”說了這話,就向原來坐著的地方看去,那一堵牆卻變成了一堆磚了。她沒有接著向下說,又握住程堅忍的手,搖撼了幾下道:“我應當怎樣的感謝你呢?”程堅忍道:“那沒有什麼,我知道很危險的情形下,我不能讓你坐以待斃。小姐我看你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看這個樣子,敵人在今日恐怕還要來轟炸兩次。”劉靜媛躊躇著,正好黃大娘母女已走到身邊,黃九妹道:“我們還是回振康堆疊去吧。反正什麼地方也不安全。那裡地方情形,我們倒是熟悉些。”程堅忍偏著頭沉想了一番,點著頭道:“這也總算是沒辦法中一個辦法。我送你們走一截路。”於是黃大娘拿了一根扁擔,挑了兩隻空水桶,在前面引路。她走著道;“劉小姐你不要害怕。反正性命是一條,死也就是一回。”劉靜媛在她母女後面跟著,再後面是程堅忍,回頭看了看答道:“我並不是怕死,而且也怕不了。這幾天晝夜讓大炮響聲轟動著,我像喝醉了酒的人,根本就有點神經麻木了。不過我看到火燒大炮轟炸彈炸的地方,實在是慘得很。都是宇宙裡的人類,人對人為什麼這樣殘暴?”程堅忍道:“所以日本這侵略的國家,野蠻的民族,是必須和他拼到底的。他若是勝利了,我們四萬萬五千萬人,全會變成牛馬。”他們說著話,由小巷子插上中山東路。後面有人叫了聲老程。他回頭看時,是李參謀帶了兩名弟兄由後面走來。他笑道:“我老遠就聽到你在演說。”程堅忍道:“對了,這十幾分鍾之間。大炮聲休息了一下。我還直覺的,以為大炮還在轟,怕人聽不到,故意提高了聲音說話。東門的情形怎麼樣?”他說話時,劉靜媛三人徑直走了。她遠遠的說聲:“再見吧。”他自不好再送,就點了點頭,李參謀倒不向他這裡的情形便答道:“東門外敵人今天已增加到六七千人,大炮有四十多門。從天亮起,就集中了炮火,集中了兵力,向城基猛衝。柴意斷團長,就在炮彈叢裡,帶了一連弟兄,奔上城基上去指揮。敵人用密集隊衝鋒,由天亮到我離開東門的時候為止,已衝了十幾次,所幸我們那裡有兩條重機槍左右夾守著那個缺口,敵人每次衝上來都傷亡慘重。其中有一次,敵人有三百人上下,衝到離缺口只有一百公尺的地方。民房牆角,和幾個散兵坑都掩蔽著敵人,東門這個缺口,城牆基是鏟的精光的,像一條大馬路,恰恰是這個缺口以外,也沒有護城河。原來堆的鹿岔,已是讓火燒了,鐵絲網,也讓炮打得稀爛,敵人要由這裡衝上來,是最好的一個地點。”程堅忍道:“我們就是掛心這個地方。缺口上我們有兩個碉堡,外面也挖有兩道深壕,還沒有毀壞嗎?”李參謀道:“我們也就還靠了這一點來死守著。不過敵人衝得太近,那總是很危險的。後來第一營副營長董慶霞,和機槍連長來汝謙,帶了一排人,爬出外面戰壕,衝到敵人面前用手榴彈亂炸,才把那三百多人炸死了一大半。其餘的人也就退下去了。陣地才穩過來。不過這一排人用手榴彈襲敵,是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我們也只有七八個人回來,董副營長和來連長就為國犧牲了。我們這種連人帶手榴彈的戰法,三百多人讓我幹掉二百多,敵人也不能不為之膽寒,所以現在暫時停止了衝鋒。”程堅忍道:“那董副營長我認得,平常不大說話,倒有這股子幹勁。”李參謀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吧?我們雖然是用一個排,換人家二百多人,可是我們有多少排呢?又有多少董慶霞來汝謙呢?”程堅忍點著頭道:“誠然,你現在回師部嗎?”李參謀道:“不,我上大西門去,主任到東門去了,命令我到大西門去督戰。你回師部見著師長報告一聲。”程堅忍也覺得今天這個局面,是比較的緊張,料著師長還會給別的任務的,就分手回師部去。李參謀帶了兩名弟兄,奔向大西門。這時,大炮間歇了二三十分鐘,又四面八方的響了起來。南岸敵人的炮兵陣地,只隔了一條沉江,除了山炮連串的向城牆轟擊以外,迫擊炮也還是隔著江岸,只管對碼頭上的工事射擊。人在這條由東到西的馬路上走,儼然是在炮口上穿過。每當那炮彈越過城牆來,向中山路附近落著的話,只用耳朵測那炮彈道的響聲,就隨便在身邊較掩蔽的地方,將身子藏躲一下。若是炮彈射落在城牆上,那就根本不必去理它。聲音的連續那是不必說,就是那炮彈的火花,像不斷放著歡迎的大爆竹。冒著很大的危險,到了大西門。那槍子炮彈,就改為由正面射來了。出了城門只有百公尺的地方,人已無法向前,那西面北面的炮彈,每分鐘都有炮彈打上城牆。城外街心或民房上,火花白煙,迷了前面的路徑。但李參謀到這裡來督戰,定要找到這裡指揮作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