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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芃哪裡坐得住,先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又去逗身邊一個小女孩子玩耍。
兩人坐了一柱香功夫,忽聽門簾一掀,一個碧衣女子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冊子,道:“下一位……崔嫂子?在不在?”
那女子十七八歲年紀,烏雲低綰,梳著一個九真髻,一雙杏眸甚是水靈。
只聽得人群中一個老年女子應了一聲,隨即被女子身邊的一個侍女帶走。碧衣女子眼光一掃大廳,看見了唐潛唐芃,便向他們走來。
唐芃附耳對唐潛道:“小心,來人是顧青衣,聽說是慕容無風新收的弟子,蔡大夫的表妹。莫看她長得好看,脾氣兇得要命……”
唐潛笑道:“你怎麼什麼知道?”
唐芃道:“外面都這麼說。”
說話間,顧青衣已然來到兩人的面前,將他們打量了一番,道:“兩位都是來看病的?”
唐潛道:“是……當然。”
顧青衣道:“這裡倒是什麼病都可以瞧,不過以婦科與幼科為主。”
唐潛道:“其實我們只是想……”
還沒有等他說完話,顧青衣已提著筆在冊子裡嘩嘩嘩地記錄起來:“你姓什麼?哪裡不舒服?”
唐潛想了想,只好道:“我的眼睛看不見。”
“我瞧瞧。”
一隻手伸過來,將他的頭一擰,手指纖纖地按住他的左眼,仔細地瞧了半晌,又去檢查他的右眼。
衣服的芬馥,鬢髮的芳香鑽入鼻中,氣味雖是宜人,而自己的腦袋被人家這樣擺弄卻大為不爽,唐潛心中不禁連連嘆氣。
“什麼時候開始看不見的?”檢查完畢,顧青衣放開手問道。
“出生七個月。”
“七個月的時候就得了病,現在才來看,你父母早幹什麼去啦?”
“有事出門了。”
“想開一點,這病沒什麼希望。”顧青衣道。
旁邊一群女人唏噓開來。
“可是我還是願意聽聽吳大夫的意見。”唐潛淡淡道。
“沒關係。你在這兒等著罷,不會等很長時間的。”看著他一雙虛幻的眼睛,顧青衣的口氣緩和下來,又對一邊的唐芃道:“你呢,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唐芃愁眉苦臉地道:“我……我有心病。心病你們治麼?”
“只要是病都治。說說看,什麼心病?”
唐芃想了想,道:“相思病。”
他這一說,旁邊的女人們都嘻笑了起來,道:“這位公子好生有趣……相思病也來治。從沒聽說過啊。”
顧青衣一臉肅然地道:“相思病當然是病了。《雲夢炙經》上說,相思病有兩種:一種是雙相思,也就是你愛她她也愛你;一種是單相思,光你愛她她不愛你,你是哪一種?”
“只怕是單相思。”
嘴裡雖這麼說,唐芃在肚子裡一個勁地悶笑。
顧青衣嘆了一口氣,道:“治雙相思呢,法子不少,治單相思的法子卻只有一種。”
“哪一種?”
“你死了那份心就好。”顧青衣款款地道。說罷簾子一摔,到內屋裡去了。
聽著簾子嘩嘩亂響,唐潛知道顧青衣心中不快,不禁皺起眉頭對唐芃道:“你不要老是捉弄人家女孩子,行不行?”
唐芃呵呵一笑:“我說她很兇罷,你還不信。她剛才那樣子,只差沒把你的眼珠子給摳出來。”
唐潛淡淡地笑了笑,不以為意:“大夫看病都是這樣子,我早已習慣了。”
“吳大夫就不這樣,她是個頂頂溫柔的女人,對吧?”
“差不多是罷……”唐潛想起右腿上的刀疤,神秘地笑了。
“掌燈罷,青衣。”吳悠淨了淨手,拿汗巾擦了擦額上的汗,對青衣吩咐道。
燈點亮了,她開始收拾桌上凌亂的醫書和紙箋:“今天的病人都看完了麼?”
“還有最後兩個。不是什麼好鳥兒。我看他們是存心來搗亂的。讓他們在外面等個夠罷。”青衣道。
“哦!”吳悠有些吃驚地抬起頭。她的醫館裡一向很忙碌,卻從沒有人搗亂。不過都是些老弱婦孺而已。
“兩個高個子男人,長得倒不錯,其中一個是瞎子。”
她的心忽然間“砰砰”亂跳起來,顫聲道:“是麼?你……你去叫那個……瞎子進來。”
青衣答應著出去了,走到門口,又被吳悠叫住,道:“你先問他……是不是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