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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齊膝長裙,如一簇火焰不安分地跳躍著。同桌的人開玩笑:“落澤,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們喝你和陸離喜酒啊?”落澤倒拿起筷子,敲著陸離的肩:“你倒是問他呀,哪有我問他的道理?”說完不無嘲諷地刷了陸離一眼。陸離舉起酒杯:“來來來,喝酒,喝酒……”我看到穿過許多手臂、酒杯的陸離的目光,酒般渾濁疲憊。
陸離和落澤戀愛快三年了,早在我認識他們之前。他們也是最為看好的,沒人見過他們吵嘴,也有說他們不像情侶,太過自然,平淡的像兄妹,可又是誰說過,平淡的才長久。而總是令我好奇的是落澤,很多次,我都似乎看到她的眼裡閃爍著什麼,讓人捉摸不定,轉瞬即逝。
我沉沒在我的思緒中,突然被一陣鬨笑聲驚醒。我聽到落澤的笑聲,響亮地洞穿所有試圖掩蓋它存在的聲音,我發現那讓我一直無法分明的東西再次在她的眼裡升起。我看到落澤按著陸離的肩站起向瘋笑的人群示意離開,不停地笑著,走出宴廳,無法駕馭的好奇拖著我的雙腿跟著她,她越走越快,直至跑著衝向洗手間。我站在門口看著她,她對著鏡子看自己不停地笑,如同剎不住了的的車,只能任它衝向某個不定的角落。那聲調讓人有說不出的難過。我突然覺得這個總是倔強示人的女子竟是如此不堪一擊。我走過去,緊緊抱住她:“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不知道除此之外,我還該還能為她做什麼。那一刻,我明白,我是愛著這個女子了。很多悲傷,在最低落、難過的當時總是不能有所表現,被積壓並與另外一些小傷痛擠壓、黏合在一起,要過了很久很久以後,在另外一個無關痛癢的小坑裡跌倒才得以發現,然後才能宣洩。
我順從了父母的希望,踏上了去南方那座城市的火車,疾馳的火車,讓人不敢打個盹,害怕一閉眼就錯過了一段可能的生命。我回想起那個晚上的落澤,她說她從來沒有那麼滿足過,沒有人因為懂得而擁抱過她。
“陸離呢?”
她並不回答。
“你沒有愛過他?”
“我們只是戰友,”她笑道:“互相安慰,抵抗恐懼的戰友。”
“恐懼?”
“結果卻得到疲倦。疲倦地連吵架的情緒都沒有,我們不是好的搭檔。”我需要更多更豐富的情緒來支撐生命。我要生活,很多很多的生活。”
……
“如果有錢,我想我會出走。把錢全給父母,雖然這不是他們想得到的,但可以安慰我自己,我的良心……”
“你憑什麼這麼說?除非他們不是你的親父母……哪怕如此。或者,你對他們沒感情。你太自私。”
“不,是貪心,”她笑起來:“你呢?講講你。”
“我?……沒什麼可講的,像你所看到的樣子生活。”
“阿土。”
“是……陸離?”
……
“有什麼事?”
他給我講他的無可奈何,可是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講這些。
“不。”
“是因為落澤嗎?”
“也許。”
“可是,阿土,我和落澤……”我意識到他會錯意了。
“那與我無關,我們可以是朋友,這樣很好。”我輕輕擱下電話,但是陸離,這不可能。我只是不願意摻和在對我沒有任何意義的事當中。你要講的落澤都說過,她已經佔據了我所有的思考。這與我無關,與落澤也無關,這隻與你自己,你一個人有關。這只是你一個人的事。
這座城市對我來說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城市並不讓我感到恐懼。這樣的情景我早已熟悉,沒有親切焦慮的臉迎接。我所有的只是一張握在手心寫著地址的紙片。下了火車,我拖著皮箱走出站,迎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站外傳來小販的叫賣聲。年老的女子挎著籃子尋覓能買她幾個茶葉蛋的旅客,我買了兩個茶葉蛋,只花了一塊錢,換來一張溫暖的臉。陌生的地方總能讓我安靜而安全,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因為僅僅熟悉我的臉認定自己認識我,而提前對我抱有既定的判斷。我和落澤是不能長久地停留在原地的人,我們都憎恨因為可能的長期相處或利益要求而不得不迎合別人,壓抑自己的情緒、想法與期望。我們是被自己寵壞的孩子,需要不停更換環境,這樣才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想說話就誰都不理。因為,我們需要倚靠人間煙火生存。
父親給我安排的工作在一家服裝廠。他十分自信自己瞭解我,僅憑我身體裡流著他的血液,縱使他幾乎沒有完整地在我身邊待過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