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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後去了東京,辭職回來後遭遇了這場地震。
“什麼公司?”雅也問。
“經營服裝和飾品的公司,也進口國外的商品,以比市價便宜的價格銷售。”
“哦,感覺很風光。也會去國外?”
“嗯,一年會出去幾次。”
“真好。我連夏威夷都沒去過。”
“我不是去玩,一點意思都沒有。日程安排得非常緊張,和那些外國人交涉又特別累心,工作完了就在酒店睡覺,根本沒去過什麼景點。”
“哦。可我還是很羨慕。”
透過和美冬的交談,雅也終於放下心來。她似乎沒有看到自己殺舅舅的場面,否則絕不會這樣毫無戒備地說話,也絕不會送來飯糰。她說在體育館見他把麵包給了孩子,所以猜他現在肯定餓了。
“為什麼辭職?”
“一言難盡。女人一接近三十歲就很麻煩了。”美冬眯著眼睛笑了。那表情中有什麼東西深深吸引著雅也。
“沒那麼大吧?”
“只剩兩年了。”她豎起兩根手指。
“二十八?和我同歲。我還以為你更年輕呢。”
“噢,你也二十八呀。”不知為什麼,她似乎很滿足地點點頭,“我猜你就這麼大。”
之後又聊了許多。美冬似乎渴望和別人說話,當然雅也也是如此,而且他覺得,即便不是處於目前這種狀況,能和她在一起肯定也很快樂。她沒有化妝,就是受災者的打扮,但美麗的容貌絲毫未減,素面朝天反而能突出真正的亮點。
美冬沒有談到自己差點被強姦的事。雅也猜她想忘掉那些不愉快,便也沒有提及。
雅也無法離開這個地方,理由之一就是美冬。她今後作何打算?會回東京,還是有其他去處?
昨晚在避難所沒有見到她的身影。雅也特別擔心她已經離開這裡。但她父母的遺體還安置在體育館裡,只要遺體在,她肯定會回來。雅也暫且放心了。
剛過中午,雅也想把權充牆壁的帳篷弄結實些,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雅也。”
是一個梳著大背頭、約四十歲的男人,身穿黑色皮夾克,戴著墨鏡。他將手插在口袋裡,注意著腳底下,走到近前,中途摘掉了墨鏡。雅也不記得曾見過這張臉。
“這回可真慘,真是場大災難。”來人以閒聊的語氣說。
“不好意思,您是……”雅也警惕地問。
“仔細想來,咱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我見過你的照片。”男人的嘴角擠出一絲笑容,遞過一張名片,上面印著“小谷企業總經理小谷信二”。
“小谷先生……呃,您是……”
“佐貴子的丈夫。”
“啊,是佐貴子的……”雅也不記得小谷這個姓氏,他突然想起舅舅說過佐貴子沒有正式登記結婚。
“我聽佐貴子說了,她父親的事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沒什麼麻煩的,我也沒做什麼。”
“不不,你父親的葬禮還沒結束,又出了這麼大的事。”
“沒什麼。”雅也一邊撓著頭一邊猜測這人來這裡的目的,看來絕非只是道謝。不祥的預感像滴入水中的墨水一樣在心中迅速擴散。
“真冷啊,都冷到骨頭縫裡了。能讓我進去嗎?”小谷縮著背指了指帳篷。
“請。”雅也答道。
小谷坐在倒放著的水桶上,湊在火爐旁邊,雙手罩在爐子上,笑道:“總算活過來了。”被下面熊熊燃燒的晃動的火光一照,小谷的臉看上去更加冷酷無情。
“佐貴子去體育館了?”
“沒有,她過會兒再來。”
“哦?”
“先順便去個地方,辦完事再來。到了車站會給我打電話。”小谷從皮夾克口袋裡掏出手機。
“開車去接她?”
“不,摩托車。”
“摩托車?”
“從奈良開摩托車趕來的。聽佐貴子說,路上堵得要命,開車不知什麼時候能到。”
“可摩托車運不了舅舅的遺體啊。”
“嗯,那也沒辦法。”
“沒辦法……你們不是來領遺體的?”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小谷向上翻著眼睛瞪著雅也,“路上太堵,不能開車。”
雅也閉上了嘴,看向小穀皮夾克的拉鍊。那你為什麼來這裡?為什麼不去體育館,而來家裡?
“地震確實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