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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到了東京分部。雖說是分部,可不論是公司的大小還是業務規模,都已超過總部,計劃近期將把名稱改為東京總部。因此,這次的調動可說是榮升。
他主要負責產業機械。今天在大阪有洽談會,工作結束後來到了神戶。這是他早已計劃好的。
“今天住在這裡?”
“嗯,明天去西宮。”
“西宮?幹什麼去?”
“那裡有熟人。”他搖了搖頭,“應該說曾經有。老闆娘,你還記得新海嗎?”
“新海?”她思索片刻,隨後用力點頭,“啊,你是說住在京都三條的那位……”
“對對。”
“很有氣質的一個人,頭髮全白了,戴著金絲邊眼鏡。”
“他就曾住在西宮,在去年的地震中去世了。”
“哦。”老闆娘皺起了眉頭,卻沒現出驚訝的神色。對於經歷過那場地震的人來說,受災者的死亡並不罕見。“真不幸,他竟然……”
“他夫人也去世了。我想去獻束花。”
“你好像說過,他曾經對你特別關照。”
“就是他教會了我如何工作。他辭職後和夫人相依為命,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去世的多半是老人。好不容易到了可以悠閒生活的時候,卻……真是太殘酷了。”也許是想起了什麼人,老闆娘用圍裙擦了擦眼角。
離開牛排店,曾我去了在地震中沒有倒塌的酒店。到了酒店的房間後,曾我拉開了窗簾。曾經那麼美麗的神戶夜景,現在卻基本一片漆黑。無人居住的樓房、倒在地上的霓虹燈全沉沒在這片黑暗中。
他衝完澡,上床,正想關床頭櫃上的燈,卻發現旁邊的牆壁上有一條小裂紋,不知是不是地震造成的。即便是,在震後的檢查中應該也已被判定沒有問題。
就在前幾天,在神戶舉行了“阪神淡路大地震罹難者追悼儀式”。首相都出席了,但對受災者的援助遠遠不夠,現在依然有近十萬人住在簡易房、學校或公園裡。曾我的一個朋友剛買的房子已無法居住,卻仍需支付房貸。看來政府根本沒打算認真幫助他們。據說政府要為負債累累的住宅融資機構撥七千億日元財政資金,曾我想,難道就不能從裡面拿出百分之幾撥給受災者嗎?
他在大阪總部幹了七年,這邊有很多朋友,知道受災的就有十多個,已確認死亡的只有新海夫婦。
他是從電視上得知這一訊息的。播音員平淡地讀出死者的姓名,其中就有新海武雄和新海澄子。
新海是曾我在大阪時的部長,因為畢業於同一所大學,對他相當關照。聽說他在離退休還有兩三年時突然辭職了。事情沒有公開,但當時在大阪總部的人幾乎都知道,新海部長是被迫辭職的。
當時正處於泡沫經濟的鼎盛時期。某大型汽車製造廠要建立一家新工廠,絕大部分生產加工機械都有曾我的公司負責採購。這麼龐大的專案在現在不景氣的情況下幾乎無法想象,相應地,好處費的金額也大得驚人,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一個人露餡了,很可能順藤摸瓜地查出收受賄賂的事情。究竟在哪裡切斷線索呢?最終,新海被選定為犧牲品。
曾我不瞭解詳情,但社長和董事們不可能對此一無所知。每次看到這些人依然身居高位、專橫跋扈,曾我就感到義憤填膺。
傳言也被添枝加葉了。其中之一就是封口費,有一個說法稱新海領到的金額是正常退休金的兩倍,甚至有人說他辭職已算佔了便宜。
傳言的真偽無法辨別。就算是真的,曾我也確信那絕非新海部長希望的。新海經常說,誠心誠意、踏踏實實地工作,才是成為一名傑出商社員工的捷徑。曾我能夠想象,背上不正當的嫌疑被迫辭職,新海肯定萬分遺憾。他答應辭職,只不過是為了公司考慮;過著隱居般的生活,也是為了逃離不正當的追究。
他卻遭遇了地震。知道他死了,有些人肯定心裡樂開了花。一想到這些,曾我就難以忍受。
他關上燈,閉上眼睛,卻久久難以入睡,也許是想起了新海,精神有些亢奮。
第二天早晨,他離開酒店後去了西宮,上了一輛計程車。他拿著賀年卡。辭職後新海依然每年給他寄賀年卡,每次都是親筆書寫。新海寫得一手好字,內容又謙恭和藹,透著真誠。曾我拿出賀年卡,是想讓司機確認地址。以前曾去過一次新海夫婦居住的公寓,但記憶如今已毫無作用,因為街道已面目全非。
司機在地圖上查了查,發動了汽車。
“那一帶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