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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項罪名的實證了嗎?”
見他一上來就直奔這個話題,楊震的目光便是一冷:“莫非他真要勸我罷手?”心下起了猜疑,語氣也就跟著轉淡了不少:“正是,我拿到的乃是人證,之前帶人襲擊咱們的腦毛大,以及李家派去草原聯絡的重要人員都被我拿住了。”
“竟有此事?楊千戶果然本事了得……”鍾裕讚歎了一聲,但隨即又皺起眉來:“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來大同呢?直接將他們帶回京城指控劉應箕和幾大世家便是,何必多此一舉?難道你想從中獲取什麼好處不成?”
“這個我有自己的打算。”因為對鍾裕沒有了之前般的信任,所以楊震也不好直言自己怕這些還不足以治那些人的罪,只是含糊地道。
但鍾裕到底也是官場裡的人物,又出身世家,在一開始的迷糊後,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原因所在:“你果然與一般武人不同,心思可比他們要縝密得多了。確實,單靠這些證據,想要把幾大在山西根深葉茂的家族拔除是極其困難的,所以你才選擇以此為把柄要挾他們。”
楊震靜靜地聽著他的分析,臉上不見半點情緒波動。但心裡卻在飛快地猜測著鍾裕到底是個什麼心思,他是站在自家那邊的,還是自己這邊,又或是中立兩不相幫呢?
似乎是看出了楊震的心思,鍾裕臉上又現出了一絲苦笑:“你覺著我要見你就是想替我鍾家向你求情,請你高抬貴手吧?”見楊震一副預設的模樣,他苦笑的表情就更濃了幾分:“但我想說的是,你猜中的只是他們的心思,卻不是我的。不錯,他們確實有利用我來讓你改變主意的意思,但我卻並不想這麼做。無論是李家、柳家,還是我們鍾家,為了自身利益都做了太多違反國法綱紀之事,也該讓他們付出些代價了。而他們之前的所為又實在太過惡劣,所以你如今反攻倒算,也理所應當。”
“啊?”這下,楊震還真有些吃驚了,在他想來,即便鍾裕再是大公無私,也會以家族為念。但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失算了,鍾裕竟真個沒有為自己的家族說話,反而站在了自己這邊。
“你覺著很奇怪嗎?其實我自己也覺著奇怪,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是良知之學為我指明的道路吧。不過我畢竟不是聖賢,也沒有陽明先生的豁達,所以若讓我親手對付自己的家族我還做不到,但我卻也不會為虎作倀!”鍾裕所謂的良知之學,正是前朝一代賢人王陽明所創的心學,他在京城多有涉獵,現在早已成了一個堅定的心學擁護者,所以才會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站定位置。
楊震可不知道他說的這些到底是什麼,但這並不妨礙他心中的感動:“大人……你實在是叫我欽佩哪……”
“欽佩嗎?我卻很瞧不起自己哪。當日你冒死救我脫險,可最終我卻未能把你所囑託的事情辦成,反而將那封信交了出去。若非你吉人天相,又捉來了那些人證,只怕他們又要逍遙法外了。我這個欽差真是沒用,既難對朝廷盡忠,又無法對你盡義,對我鍾家的父祖,我又不能盡孝,實在是無顏見人哪。”說這話時,鍾裕的臉上盡是慚愧無奈之色,甚至還帶著一絲茫然。
楊震這才明白他心裡有多苦,一時也不覺有些內疚起來,自己不該猜疑鍾裕的。他為人正直,只是身份所限,才不得不有所妥協讓步而已。但在一些大是大非面前,他依然能站在正義的一方,這已是天下人中少有的君子之風了。
“你想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勿以我為念。去吧……”鍾裕再次深深地看了楊震一眼,揮了揮手。
楊震先是一愣,隨即便彎腰衝著鍾裕深深施了一禮:“我明白,我不會讓大人失望的,大人還請保重。”說著,便轉身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屋內的鐘裕臉上的肌肉卻一陣聳動:“對不起,我實在無法昧著良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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