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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可不是武昌,容不得你們肆意妄為!
“杭州是什麼地方?是我大明錢糧賦稅重地,要是出了一點亂子,國庫都要受到影響。別說是你們,就是劉守有來了這裡,也得乖乖地聽咱家的吩咐。今日咱就把話撂這兒了,這差事只有一件,你們要是不願意做,那就什麼都別做了!”
見安公公發怒,沈卓大感緊張,不禁狠狠地瞪了唐楓等一眼:“還不趕緊給公公賠罪。還有你,你什麼身份,竟敢跟公公頂嘴,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後面的話卻是對著楊震所說。
這時,唐楓也不能再幹看著了,他朝沈卓一拱手道:“千戶大人,我這位兄弟說得雖然魯莽卻也在理。我們是錦衣衛,可不是他安公公手下的人,實在無須去做那等雜事。我等今日剛到杭州也有些累了,剛才又喝了些酒實在支援不住,這就告辭了。”說著只朝安離看了一眼便招呼眾人離席而走。
唐楓其實也頗為惱怒,但他終究沒有楊震那麼不顧大局,只好早些離開。其他幾人見狀也紛紛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後。但他們剛來到雅間的門口,就有兩名足有八尺高的壯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正是安離的貼身侍衛。
楊震也不說話,沉肩便往左側那人撞去。那人見他不過是個少年,便冷笑一聲,運足了氣便要硬頂。不想楊震這一撞竟是虛招,看他力貫前胸,便突然伸腳一勾,把那人勾了個趔趄,隨之讓開了路來。
楊震他們這才傲然出門,竟沒有作半點停留。
房內眾人見狀,更是大驚失色,就連安離都一時忘了發怒,好半晌才一把掀倒了面前的卓案,尖著嗓子大叫起來:“反了!他們真是反了,竟敢如此說話,竟敢朝我的人動手!”
沈卓此時也是滿肚子火氣,但同時更覺緊張,生怕安公公會遷怒到自己身上,只得在旁勸著:“公公息怒,公公息怒……”而他那幾名錦衣衛手下更都在那兒低著頭默不作聲,恨不能鑽進牆壁裡去。
在罵了好幾聲後,安離才漸漸控制住情緒:“早聽說這些從武昌來的錦衣衛會鬧事,膽子大,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沈千戶,他們如此辱你,你還能忍嗎?”
“這個……”沈卓面帶猶豫,居然都不敢說什麼狠話。
此時,走出樓外樓的馬峰不無擔憂地看向了楊震:“二郎,你今日的言行確實有些過了。咱們得罪了那安太監倒也罷了,這次卻連沈千戶也一併得罪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哪。”
楊震聞言看了眼唐楓笑道:“百戶也看出其中端倪了吧,知道那沈千戶不過是條狗罷了,根本沒有什麼威脅,所以才沒有阻止我?”
“不錯。”唐楓臉色依舊有些難看:“想不到杭州的錦衣衛竟是如此不堪,真就像二郎所說般成了那安離的走狗,只會聽命行事,連一點自主的意思都沒有了。我說咱們錦衣衛什麼時候竟有如此富貴了,能住得上那麼豪闊的大宅,現在想來當是安離給他的了。”
“這狗啊狼啊的,二郎你和百戶說得倒是痛快,可咱們怎麼就聽不太懂呢?”鄧亭忍不住發問。
“狼,行於曠野,自由自在,兇悍而狡詐。雖然有時會遭到強敵,有時又會因為捕不到獵物而餓肚子,但他總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可狗卻不然,它看著安逸,也不用為三餐奔忙。可它卻失去了最寶貴的自由,需要仰人鼻息,需要伏身他人腳下搖尾乞憐。我們是狼,可那沈千戶不過是安太監身邊的一條狗而已。”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個比方倒也打得巧妙。”馬峰點頭,但又道:“咱們是不是太過急躁了些?才來此地就與他們鬧翻,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哪。”
唐楓嘿地一笑:“其實在來此之前,我便已知他們不會讓咱們好過,只未想到我們才到杭州他們就會如此對我們。但這樣也好,少了許多虛與委蛇的事情,咱們倒更能放開手腳了。這杭州是朝廷的錢糧要地,咱們就更要為朝廷將那些貪官蠹蟲給挖出來了。”
“而且……”楊震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咱們這麼一鬧,必然會傳揚出去,到時不說杭州與他們有隙的官員,就是錦衣衛裡面不甘心受人擺佈的,也必然會與我們站在一起。還怕今後無法在此立足嗎?”
這兩人都這麼說了,其他人總算稍感心安,剛才的陰霾也算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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