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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想說什麼?”
方耀突然嘴角輕輕揚起,他說:“我本來是想告訴你,我進去之後便叫那位靜兒姑娘不許說話,安靜下來在床邊坐著。”
“坐著?”段誠不解。
方耀繼續道:“坐著,聽你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
段誠聽到自己胸口激烈跳動了幾下,自己彷彿觸碰到了什麼東西,他問方耀:“那你聽到些什麼?”
方耀道:“段誠。”
段誠問:“怎麼了?”
方耀沉默了一下,垂下目光,輕聲道:“其實我不太懂。我前一世只有戰友,沒有戀人,我不明白什麼是愛上了一個人。可是我還是知道有些人在我心裡是不一樣的,前一世有,這一生也有。”
段誠只覺得胸口那個地方用力搏動著,他明白方耀在說什麼。他這一生面對過不少女子的情愛,卻從沒有哪個人的話能如此牽動自己的心緒。
方耀說:“我只是想告訴你,那個對我來說不一樣的人,就是你。”
段誠用力將手握成拳,才能抑制抬手抱住面前人的慾望。月色下的少年人已經有他肩膀那麼高,總是習慣性地穿著一身素白的衣服,離開了丫鬟便不會挽頭髮,任由一頭漆黑長髮搭落肩頭。明明性格剛硬,偏有一張俊美無雙的柔和麵容,嘴唇總是繃得很緊,偏偏泛著瑩潤的淡淡粉色,讓人幾乎想要一口咬上去。
方耀注視著段誠,目光很認真,他的表白已經出口了,他所能說到的只此而已,他在等待著段誠能夠給他一個答覆。
段誠的目光從他明亮的雙眼滑落到粉嫩的唇,然後是白皙的脖子和突起的鎖骨,最後落到自己緊握住的雙手之上,他考慮了許久,一直考慮到激烈的心跳平復下來,才笑了一下說道:“你對我來說也是不一樣的,你是我最疼愛的侄兒,我們對彼此來說都不一樣,因為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方耀眼中的光亮陡然熄滅,他說:“我懂了。”
那熄滅的光線刺激著段誠,手心幾乎捏出血來,才能維持著臉上淡淡的微笑。
方耀抬手關門,在門閉上之前,他對段誠道:“我是方耀,不是段錦凡。”
身體有血緣,但是靈魂沒有。
段誠看著緊閉的房門,又靜靜站了許久,才轉身離去。
方耀坐在床邊,覺得也說不上有多難過,只是有什麼東西哽在心頭一般,感覺起來悶悶的。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在部隊裡,隊長跟他們這群光棍說,看到了喜歡的女孩子一定要動作快,不要猶豫不要扭捏,因為他們時間太少,一旦兩個人分開了,也許就是一輩子,那些猶豫就會變成心頭永恆的遺憾。那時候他還沒有喜歡的人,可是他告訴自己一旦有了喜歡的人,一定會毫不保留地告訴對方。
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對段誠只是微微有些心動,就像他說的,覺得他跟別人是不一樣的。甚至那種感情也是在聽到涵清邀請段誠去歇下時,自己才能確定的。
他告訴了段誠,可惜段誠沒有接受。他想,隊長自己也是個光棍,哪裡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戀愛呢?也許在兩情相悅之前,盲目的告白得到的結果必然會是失敗。那麼還應不應該為了珍惜短暫的時光而輕易把感情說出口呢?
方耀不明白,他知道自己即使坐著想上一整晚也想不明白。他抬手取下掛在床邊的噬日,緩緩解開包裹的布條,摸著冰冷的弓弦,心裡才慢慢靜下來。
有些遺憾有些悶悶不樂,可是這些情緒並不足以影響自己的思維和意志。既然段誠不肯接受,那麼就算了吧,方耀靜靜地想道。
那一夜過去,段誠和方耀誰也沒有躲避著誰,一切如常。
段誠和顧許彥為了豫北的生意忙碌著。段誠每天都往礦場跑,天沒亮就出門,天黑了才能趕回來。
段誠出門宴請豫北州府和守備兩位大人,方耀也沒有露面,他日子過得很平靜,就像以前在許城段家那樣,按照自己的規劃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著。偶爾放鬆一下,也會自己出去逛逛,讓人領他去豫北周圍的名山大川看看風景。
一直等到臘月初十,段誠要起程回許城本家了,叫方耀收拾準備,和他一起回去。
方耀沒什麼可收拾的,只兩件簡單的衣物,除此之外便是他的弓箭武器。他對回段家並沒有怎麼期待,甚至想到了段忠,隱隱有些心煩。
坐在馬車上,方耀一直安靜地擦拭著噬日的箭矢,目光專注。
段誠在一旁看了,問道:“如何?回家去見仇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