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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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活的矛盾。互相利用,各有所得而已。”
“方君佑並不這麼想。”
“呵,一廂情願是一個人的精神支柱。
莫暄看著他。“你為什麼情願對別人滿懷一百個顧及和體諒,對自己就不能百分之一百的坦誠。”
簡毅收起面具似的笑,低頭開啟琴袋,不再說話。
指揮揮舞起指揮棒,示意排練開始。強大的氣場與排練《後宮誘逃》時迥然不同,剋制了那種刺激神經的蠻橫,反倒透出某種虔誠的嚴峻來。
4
《費加羅的婚禮》亦不再是《後宮誘逃》裡上流社會的少女式的趣味。費加羅什麼也不拉,不奏,不唱,不用口哨吹,他的幸福感便已經漫步於雲端。他的手段是從逗樂中描繪嘲諷,甚至臻於瘋癲,卻又表現出荷馬式幻想的輕鬆和粗率。於是,音樂明朗,真愛流轉,彷彿天上照下的一束仁慈之光,淨化一場愛情,成就一出童話。
指揮的頭腦如大病初癒般的沉靜,竟不屑採取暴烈的醉人的進攻。令人頓生疑竇。不免猜測那裡是否滯留著內心的不安,靈魂的煙霧或記憶的陰影。樂隊各人一邊與旋律奮鬥一邊希望為之作出不太嚴格的取捨。
簡毅並未與樂隊共同進行思想工作。他的琴音如同一縷遺留在外的幽魂,在其流動被障礙阻擋後,極沉悶地撞了一聲,表達出陰鬱的色彩。莫暄第一次聽出簡毅情緒的不確定,似乎是撥響的某根久已失調,甚至斷裂的形而上學之弦,正在執行給黯淡褪色的印象稍稍重新著色的任務。
直到指揮結束排練,簡毅的這項任務仍是影影綽綽難以完成。
莫暄背起大提琴走出排練廳。不需要去覓緣做表演,但嚴景還要排四重奏。
莫暄沒回家。他擅自決定去Lin•;K425等嚴景。走在路上,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到公車站等車。有一堆身份不明的人急不可待的等在前面。車還未停妥當,騷動的人群已經蜂擁而上。車廂裡擠得水洩不通。莫暄護著自己的大提琴擠在靠門邊的位置。空氣渾濁,噪音不斷。莫暄側過臉看著從車門的縫隙裡偷跑進來的殘餘的陽光,覺得心情飽滿愉快。
他擠完了兩輛公車,終於滿頭大汗的跨上Lin•;K425的階梯。推門進去,店堂很空落,僅有少數的幾桌客人。中間的一張大的餐桌,圍聚著大聲喧譁的公司職員,態度無禮。他們指責餐廳播放的音樂枯燥乏味,為此反反覆覆向服務生投訴。
莫暄站了一會,然後把大提琴拿出來,搬過一張餐椅,坐在餐廳窄小的一側角落上,將矛盾回收,平息內亂。他乖順地由客人任意選擇一些輕薄的樂曲。他拉得很認真,從始到終,所有聽或不聽的人都跟他沒關係,貌似低調,其實有種漫不經心的奢侈。
那桌挑剔的客人即將盡興而歸。莫暄起身。嚴景就在他的對面站著,逆光掩映下眼神裡有陰影。
嚴景接過他的大提琴,緊抓住他的手腕往裡走,走得非常快,莫暄被牽扯著有些趔趄。關上房間門,嚴景轉身把臉用力揉進他的頸窩,溫熱的呼吸在他耳邊猶疑。莫暄的臉微微發燙,無法驗明正身。
“嚴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沒發現。”
嚴景直起身,開口說話。“莫暄,很晚了,趕緊回家。”
“我沒打算回家。”莫暄故意不看他,義無反顧的撲倒在床上,作挺屍狀,眼睛直直地對牢窗外,外面天宇澄明,星光燦爛。
嚴景笑起來。但莫暄覺得這笑更像苦心的造詣,形跡可疑。嚴景坐到床沿邊,拉過他的右手替他按摩。“莫暄。”
“嗯。”
“我好像連累你了。”
“我不會同女人一樣吵著要你負責的。”莫暄騰出手大氣豪邁地拍拍他的頭。
嚴景由著他,也不再講話。一會兒,俯身蹭到他臉上,兩個人纏纏綿綿的吻在一起,不得自由。
5
這天是絃樂四重奏的第一場演出,《費加羅的婚禮》只排了半個日程便提前解散。
方君佑繼續沉醉在失戀的痛苦中水深火熱。無奈道行淺顯,還硬抬舉莫暄作陪。他拖著莫暄嬉皮笑臉地晃過那些見色忘形的工作人員,混入音樂廳後臺,等待看場免費演出。
“簡毅。”
一個誇張得令人髮指的聲音凍住了莫暄和方君佑的腳步。
“真的是你。沒想到亞青揀你做大提琴首席。看來你混得不錯。我該慶幸沒有推掉亞青的邀請。”
簡毅循聲看到來人,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