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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想起他對安雯的從輕發落就有氣,語氣生硬地應道:“嗯。順帶去去黴氣。”
芬丹的腳在桌下驟然向後一蹬,他坐著的那把椅子的木腿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而刺耳的咯吱吱聲響,向後滑去。他的右腳再一頓,身形微動,我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移動的,他的椅子就轉成了正對我的方向。他仍然坐在椅子裡,雙手交叉,看似閒適隨意地向後靠著椅背,淡淡說道:“黛蕾爾,安雯固然有錯,連累你吃了這麼多苦……但是為了艾羅蘭的和諧著想,我希望你不要跟她太計較這些。”
我心頭一把火轟地一聲,燒到了頭頂。我重重地往背後的牆上一靠,不怎麼認真地調笑道:“怎麼?大人看不過去我挾恩威壓她麼?我被她針對的時候,怎麼不見大人如此打抱不平?不過我怎麼敢跟她比呢,大人跟她認識更久,自然更加回護一些!我犯了錯,可是要結結實實該關幾天就關幾天的,怎麼能跟人家相提並論?”
芬丹皺起了眉頭,顯然對我的反唇相譏很不悅似的。“黛蕾爾,你怎麼能這麼想!你犯了錯要按律行事,她犯了錯,一樣要接受懲罰!……”
我截口,跟他針鋒相對道:“那是當然了。我先修了魔法行會,也沒耽誤其它建築的工程,還得關上一天呢;她害我被喪屍捉去,且丟了塞利斯塔拉,不過才關三天!芬丹大人,這就是您口口聲聲標榜的和諧與公平?”
芬丹一愣,道:“這兩樣沒法比較……塞利斯塔拉的失陷,不完全都是她的錯……”
我冷笑,幾步走到他面前,右手緊握成拳,砰地一聲捶在木桌上。“那麼,我又對丹拉德做了什麼?……她又對我做了什麼?”
芬丹的眉頭愈發緊皺起來,對我的氣沖牛斗似乎很不能理解,且對我的咄咄逼人有些慍怒了。
“黛蕾爾,你當初丟失中央要塞,我一樣……”
我氣得咬牙切齒,俯低身軀,逼視到他眼前來。
“芬丹,這個,能一樣麼?!我丟了中央要塞,我認罰!可是,丟失一個要塞,和丟失了艾羅蘭的首都,這其中的重要性,能一樣麼?!”
芬丹的臉色沉了下去,語氣也闆闆的。
“無論是邊境還是首都,一樣是我艾羅蘭的國土,一樣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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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拍桌子,氣得反而笑了出來。“哈!好!都一樣……我早應該知道,反正在你眼裡,什麼都是一樣的!我活該被劈一記‘冥府詛咒’,活該去蹲那個喪屍的地牢,誰叫我多事去救她呢!……”
芬丹的臉半隱在暗影裡,但我也能模糊看出來,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黛蕾爾,你為了她受了一記‘冥府詛咒’,所以想要她因為自己的過失受罰,這本沒有錯……”他先前那貌似閒適的姿態忽爾消失,他向我傾身,雖然我們的姿勢仍是我站而他坐,但他雙手支撐在椅子扶手上,上半身前傾,後背繃成一條直線,充滿了不知名的張力。
“那麼,你記得在你丟失中央要塞一役裡,為了救你而受了一記‘連珠火球’的那個花妖麼?”
我如遭電殛。全身原先蘊滿的怒氣忽爾全都消失,我噔噔噔一連後退了三四步,才堪堪站住。
芬丹的眼眸仍然緊緊鎖住我的,眸光深不見底。
“黛蕾爾,艾羅蘭的每一個人的性命,都是一樣平等,一樣珍貴的。那個花妖為了救你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你丟失了中央要塞,卻僅僅被關了三天;你為了救安雯,生受了一記‘冥府詛咒’,且被俘數日才獲救,安雯丟失了塞利斯塔拉,自己也傷重險些不治,我也關她三天,你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公平的處置麼?是我徇私,我偏袒麼?”他的語氣是那樣平靜,彷彿只是一種敘述,其下卻有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波濤滾滾而暗潮洶湧。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要我自己來計算這其中的出入。
我,和安雯一樣,都丟失了重要的國土,都被他人所救;所不同的是,救我的那人,為我送了性命;而救安雯的那人,雖然捱了一記魔法蹲了一陣子苦牢,卻還活蹦亂跳地,活生生站在芬丹面前,跟他爭論處罰的輕重與公平!
呵,我明白了。在芬丹看來,他就算是徇了私,就算是偏袒了誰,那個受惠的人,也是我,而不是安雯!
我笑起來,連連點著頭,卻覺得胸口發緊,悶得難以喘息。
我一步步向後退去,臉上的笑容無法控制地愈來愈大,聲音卻也是無法控制地發著抖。
“我明白了,明白了……芬丹,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