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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明白了原非珏的眼睛和所謂痴兒的問題,原來是練武功所致的,什麼樣奇怪的武功要讓他以犧牲光明和智慧的代價去苦練呢?
那果爾仁又字字句句在提醒我,他想讓碧瑩作原非珏的枕邊人。
對啊,論相貌,碧瑩比我漂亮得多;
論脾氣,碧瑩也比我溫柔順從得多;
論操德,碧瑩為了救我而欲撞牆自盡…。。
而原非珏練武的秘密必是玉北齋不傳之秘,今日裡說出來,是想我出不了這個園子嗎?我的心緊緊糾了起來,慢慢鬆開了握著原非珏的手。
沒想到原非珏卻一把抓回我的手,對我輕笑道:“木丫頭,你想撇開我嗎?”
我的眼淚流了出來,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心事呢?他不是又瞎又痴的嗎?只見他看著我的眼睛堅定地說道:“你記著,木丫頭,休想撇開我,即使是死,你也不能撇開我。”
他如陽光一般對我笑彎了那雙好看的酒瞳,輕輕用另一隻手抹去我的淚痕,拉著我走向果爾仁,靜靜說道:“果爾仁,你所說的句句言之有理,為了練這個無淚經,我的確雙目不識一物,只能勉強識些事物的影子輪廓罷了,有時做事也控制不了自己,回首想想甚是荒謬可笑。”
我的心中一動,真沒想到,令南詔和幽冥教瘋狂搜尋的無淚經卻是在原非珏的手上,而且人家都快練成了!
原非珏自嘲地笑笑,只聽他繼續說道:“君人者,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以自戒,將有所作則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則思謙沖而自牧,懼滿溢則思江海而下百川,樂盤遊則思三驅以為度,恐懈怠則思慎始而敬終,慮壅蔽則思虛心以納下,想讒邪則思正身以黜惡,恩所加則思無因喜以謬賞,罰所及則思無因怒而濫刑。總此十思,弘茲九德,簡能而任之,擇善而從之。則智者盡其謀,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爭馳,君臣無事,可以盡豫遊之樂,可以養松喬之壽,鳴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勞神苦思,代下司職,役聰明之耳目,虧無為之大道哉!?”
他停了一停,看著果爾仁道:“你乃突厥名臣,輔佐二代君主,見多識廣,不知以為如何?”
果爾仁早已聽得愣了半天,激動地說道:“少主博聞廣深,剛才所言,老臣亦不能明其智,若先王能有此胸魄,何以令亂臣賊子將國家分裂至東西二處,至今不能奪取東庭,臣泣喜,突厥何幸,少主將來必是大有為之君也。”
我卻呆住了,這不是我告訴過他的,魏徵諫太宗的十思疏嗎?
這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還和碧瑩在德馨居時,有一次原非珏又迷路到這兒,我正在河邊浣衣,他就笑嘻嘻和我一起蹲在河邊亂侃,我已記不清說了些什麼,使我們扯到君主之論上,他在那裡胡吹,說什麼要一統東西突厥,順道吞併東庭,然後還要進軍南詔,讓原非白給他做馬伕,韓修竹給他掃地什麼的,那時我心中自然想,你就吹吧,反正吹牛又不上稅,可嘴上還是忍不住問道:“若珏四爺真得做到這些,天下大定之後,又該如何呢?”
當時十三歲的原非珏稚嫩地一愣:“那自然是再去不斷的拓寬彊土啊?”
這個戰爭狂人,我笑笑道:“舉國戰亂不休,百姓疲憊,長久必反。”
他歪著腦袋想了一陣:“那,那就守業。”
我繼續難他:“如何守業?”
他掰著手指頭半天,也就支支吾吾說出個減賦來,我一時驕傲,便說出諫太宗的十思疏,那時他在那裡聽得嘴巴半天沒合上,我就哈哈笑著回屋了,等我回頭時,他依然石化狀蹲在那裡看著我,沒想到啊,沒想到啊,這個原非珏才是紫棲山莊裡演技最好,最可怕的人物。
我幻想著我用奧斯卡的小銅人狠狠砸倒他……
我惱怒地瞪著他,而他不好意思地對我一笑,然後迴轉頭,面色一整說:“果爾仁,你錯了,剛剛那番妙論,不是我說的,正是眼前這個你認為德貌皆屬一般又奸滑城府的木槿所發。”
果爾仁懷疑地看向我,而原非珏繼續道:“瑩丫頭為救義妹捨身赴死,我也萬分敬偑,是以禮遇有加,然則木丫頭為了照顧瑩丫頭,以此等才華,躲在那破敗的德馨居,辛勤勞作整整六年,又是何等高義,所謂天下之美,非珏以為不過是過表象幻境,過眼雲煙罷了,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更何況我的知已是像木丫頭這般七巧玲瓏,胸懷宇宙之人,非珏此生當是無憾。”
他在那裡靜靜地說著,我抬頭仰望著他,他正好也轉過頭來,對我微微一笑,陽光射在他英挺俊美的臉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