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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宮裡,屏退左右,便把他送來的鮮花一瓣一瓣地扯來下來,翻來覆去地看,連花枝也不放過,拆幹去皮,希冀能再看到小五義的暗號,哪怕是我的暗人或是段月容的人也好。
可惜,除了純潔、美麗、芬芳的花瓣還是純潔、美麗、芬芳的花瓣,我失望地坐在一堆花瓣中間,只有七夕興高采烈地在花叢裡打著滾,咬著樹枝,以為我在跟他鬧著玩。
他到底是誰呢,女太皇從哪裡找到這樣的高手呢?
忽然聽到外面有侍高聲唱頌:“可汗陛下到!”
咦?這小子怎麼來了?
我趕緊站起來,正要喚人來收拾這一堆花瓣,一個高大的紅色影子早已進來了,我跪在一堆花瓣間拾綴,卻見他一身驕健的黑底紅繡金線邊錦緞獵妝,紅髮整齊地結成無數小辯,看上去更加英武動人,酒瞳還是帶著帝皇的睥睨天下,一想起晚上他對我的不軌,我便心頭隱隱有了痛意。
“看來你很喜歡撕花呀?”他據高臨下地盯著我看了許久,然後慢慢冒出來一句。
我中規中矩地行了禮,他卻沒有讓我起來,反倒慢不經心地四處欣賞我的宮殿,逗逗我那不說話的鸚鵡,在紙上寫著玩我的羽毛筆,然後踱到我這裡,我以為他要讓我起來,這時阿米爾和兩個侍女在外面喚了一聲,他便讓他們進來,伺候他梳洗,好像沒有人看到我跪得快要撐不下去了。
我汗流滿面,滴在花堆裡,七夕在旁邊乖乖跪著,替我舔著汗水,快要暈過去時,一人猛地將我拎起來,酒瞳似火,卻尖利如冰,紮在我的心裡,七夕感到他對我無禮,又開始對他吠起來了,撒魯爾睨了它一眼,而那一眼,我卻清清楚楚地看到正是那夢中的兩點殷紅,七夕低嗚了起來,我駭在那裡,他卻對我淡淡一笑,眼中的殷紅漸漸退去。
“今日夕陽正好,夫人陪朕遊一遊金玫瑰園如何?”明明是徵詢的口氣,卻根本不容拒絕。
我和他並排騎在兩匹汗血馬寶上,七夕在我旁邊不緊不忙地跟著,撒魯爾絕口不提那一晚發生的事,只是滿帶微笑,紅髮在夕陽的餘暉下,流動著金紅的光彩,柔柔地拂向我,久違的玫瑰芬芳隨風傳來,他偶爾扭頭同我淡些江南雅韻的趣事,眼神亦是柔和清淺,如玫瑰花瓣柔潤於心,像極了當初的非珏,不由在我心中重重一擊。
木槿花西月錦繡 第四卷 昨夜寒蟄不住鳴 第一百十九章 本是同根生(六)
我轉開視線,向無邊瑰麗的玫瑰花海望去,真心讚道:“莫問在江南的家中也曾自負富有各色珍奇植物,卻從沒有見過像金玫瑰園那樣美麗的玫瑰,真乃人間一絕,陛下果然富有四海。”
這句話似乎起到了很好的拍馬屁作用,撒魯爾看上去“狼”心大悅,傲然道:“君不聞若論人間美景,當屬南越大理,北城弓月。這裡乃是天下最肥美之地。”
來到樹母神下,他下了馬,我跟了上去,他手中拿著鞭子,指著樹上的核桃道:“傳說只要吃了樹母神的核桃,便能誕下狼神之子,故而很多伯克,葉護的可賀敦問母皇請旨吃樹母神的神果。”
我一愣,要命,那天我當著拉都伊的面吃了一個,怪不得那天她那樣怪地看著我呢?
我的臉微紅,撒魯爾看著我笑道:“女人們對這些東西迷信的緊,還有重金賄賂看守的奴婢偷幾個出來呢。”
他同我說這個作什麼,我哈哈乾笑幾聲,正要繞個話題,撒魯爾的臉色一冷,低斥道:“誰在那裡,快出來!”
我左看右看,卻見樹洞裡慢慢踱出一個女子,跪在地上直髮抖,原來是那個久已未見的拉都伊。
撒魯爾的臉色僵冷,慢慢說道:“你不是熱伊汗古麗身邊的侍女嗎,竟敢到此處來偷窺朕?”
拉都伊滿臉通紅,看著撒魯爾急急地搖著頭,我和撒魯爾都注意到她的手裡好像捏著什麼東西,撒魯爾了悟地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是為了樹母神的神果啊,你們這些女人真是想要孩子想瘋了,連一個宮脾也妄想誕下狼神之子?”
拉都伊雙目含淚,我卻於心不忍,她一定是想為了阿米爾生個孩子吧。
“陛下吉詳如意,”一陣柔柔地低喚傳來,眾人一回頭,卻見豔光四射的豐膄女子笑吟吟地站在面前,穿著銀絲線繡的摩蘇爾紗裙,銀披紗上綴著銀穗子,混身珠光寶器,小腹籠起,身後跟著眾多侍女,如眾星捧月一般,正是碧瑩。
撒魯爾明顯地一怔,旋即綻出一線笑意,快步向她走去,笑道:“天涼了,你不在屋裡待著,到這裡來做什麼?”
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