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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表人才,七年前高中狀元時,金鑾殿上熹宗皇帝和藹可親地為他攢上金花,這幾年也憑著過人的才華,頻頻應召出入宮殿伴架,這幾年竇亭看著熹宗的笑臉一天比一天少,一天比一天老去,明明只有二十八歲的熹宗卻如四十歲一般老成,心中隱隱地難受起來,猶記去年中秋,自己陪著熹宗太液池泛舟賞月,竇亭藉著三分醉意,念著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熹宗驚豔道:雲兼的詩詞真乃人間一絕。
竇亭不由驚得滿面是汗,因為此句並非他所作,而是出自一本《花西詩集》。
竇氏宿敵原氏踏雪公子為了紀念死在逃亡路上的愛妻花西夫人,便將其詩詞連同自己寫的一些詩詞編訂成集,取名為《花西詩集》,民間讀之無不動容,流傳甚廣,然而在北東庭,花西詩集卻是禁書,便壓低了聲音,告訴熹宗花西詩集的來歷,熹宗亦是喜好詩文,直在那裡感嘆,果真是紅顏薄命,不想這原家卻有如此痴情的男子,過了許久,又望著明月暗歎,既然原家有踏雪如此痴情,時至今日,未娶一妻,那淑儀嫁得原非清應是不錯,只是淑環前往與西突厥和番,嫁給阿史那撒魯爾,而西域諸地戰事頻繁,那撒魯爾雖是原青江在西域的私生之子,但必竟有漢家血統,且又在西安長大,應是也過得不錯吧,話未說完,卻已然吐了一口鮮血。竇亭大驚,正要喚內侍監,卻被熹宗喚住:“雲兼莫去,想我此等軒轅氏的罪人,理應早死以謝祖宗,此事若為英華所知,天下豈非大亂?”
當晚他回到府邸,卻是夜不成寐,偷偷取了花西詩集,第二日稱到宮裡看望皇后之際,塞給了熹宗,七日之後,卻聽宮裡傳來訊息,皇后與皇帝吵了一架,只為了熹宗痴迷於一本詩集而三日不曾臨幸皇后的風藻宮,而那本詩集,正是竇亭送給熹宗的花西詩集。
為此,竇亭被罰減去半年薪俸,停職在府中面壁思過。
此事在朝野轟動極大,令竇英華震怒的是自已的本家表弟送禁書看,差點引起了新一輪的焚書坑儒。
然而,從此以後,熹宗的身體卻從此每況愈下,這一日他終於被解了禁,遵旨進宮探望熹宗,熹宗笑著對他說道:“雲兼你可來了,這幾日皇后總算良心大發,不再禁朕的花西詩集了,朕這幾日總在想裡面的一句: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竇亭的心中卻是一涼,皇后為何不禁熹宗的花西詩集,卻聽熹宗無限遺憾地說道:“聽說那花西夫人,去世時年僅一十六歲,一個一十六歲的韶齡婦人會寫出這樣的詩句,亦難怪踏雪公子聽到英華將這花西夫人送與段世時會如此傷心,氣得病倒在床塌之上,這幾年聽說一直隱居秦中,供奉愛妻的牌位,並未再娶,如此人才,雖是原逆的婦人,英華確不該將其作和番的禮品送與大理,她當真是為保貞節,死在路上了嗎?”
竇亭輕嘆一聲,垂目道:“臣聽聞竇相本來是想留下花西夫人的,孰料花西夫人不但拒降,終日啼哭不停,那時大理段世子正好同南詔段氏分裂,投靠在竇相的巴蜀官坻,一眼看上了花西夫人,竇相便應允了,那時南詔步步緊逼,大理段世子無睱顧忌花西夫人,她便趁機在投宿的客棧中放火自盡了。”
熹宗連喚可惜,頓首嘆息道:“好一個貞烈的夫人啊。。。。。。朕理當封其為。。。。。。。”
熹宗沒有說下去,因為皇后不知何時陰著臉站在那裡,竇亭以為這位醋勁十足的親表姐會大大發作一番,沒想到竇皇后象是想起了什麼,只是黯然嘆了一口氣,上前拉拉皇帝的明黃錦被:“陛下若想追封花西夫人亦不是不可,只是要先養好身子。”
熹宗笑著說道:“麗華,朕知道這身子是好不了了,只是想著若能見一面花西夫人,能向她探討如何寫出這驚世絕豔的詩詞,當是此生無憾事了。。。。。。。”
熹宗拉著皇后的手,讓她倚在他身邊,笑道:“你看這一首,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柵處。。。。。多像朕第一次見到你的樣子。。。。。。。。”
話未說完,熹宗已口吐鮮血,皇后大聲地喚著太醫,淚如皇湧。。。。。。。
竇亭急忙被請了出去,幾個太醫沉著臉上前診脈,扎針疚,灌藥汁,宮娥捧著明晃晃的御用之物來去不停,那琉璃珠簾疾疾地晃動,如人心浮動。
不一刻,竇英華攜著六部重臣一個個都來了,讓竇亭感到意外的是連翰林侍講學士馮章泰也來了。
這馮章泰是現今朝中唯一活著的大儒,乃是已故禮部尚書陸邦淳的同窗,陸邦淳為首的清流一黨遭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