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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我和你爹也治不下,我看沒人管的住他!你愛護犢子,以後就別上家裡來!沒得給我們老陳家丟臉!”
“你們趕我?好、好!”陳翠喜抹了把眼淚,“積德,跟娘回去!”連拉帶拽地扯著積德出了門。
“娘,三姐就這麼走了?”翠芬愣了愣,還想去追,陳劉氏猛地伸手攔住,“叫她去,這麼小的娃子都管不好,以後趁早別來禍害人!”
第一卷 第九章 冰釋
寶珠的滿月酒也算熱熱鬧鬧地過了,中間雖有些不愉快,王氏孃家人還是給足了面子,傍晚賓客都散了,陳家才恢復了往昔的安靜,婆婆陳劉氏因著與三女兒翠喜鬧得不歡而散,傍晚連門子也沒出一步。
王氏與張紅玉,小姑翠芬送走賓客後便開始收拾院子,將地掃淨,又將桌椅搬回堂屋,吃剩下的席該收拾的收拾,該餵豬的餵豬,天兒擦黑才忙活完。
勞累一整日,王氏有些體力不支,頭重腳輕地進了門進門,和衣倒在炕上閉目養神,陳鐵貴見媳婦臉色還好,抱著寶珠湊了過去:“秀兒,今兒個累壞了吧,一會讓翠芬給你端了洗腳水來,洗洗再睡下。”
王氏微微睜眼兒,“哪敢使喚你們陳家人!”
陳鐵貴被妻子堵得胸中一窒,連日來,因著寶雲一事,王氏私下裡不是數落他便是數落陳家人,他與王氏生活了這麼些年,瞭解妻子嘴巴子是利了些,可心地卻是極善良的,平日裡在婆婆那受了氣,私下裡也時常對他發發牢騷,他對此一直十分包容,可近來妻子卻日日將氣話掛在嘴邊,他便有些惱火起來。
寶珠看出她爹面上不快,生怕兩口子吵起來,便在陳鐵貴懷中依依呀呀地指著外間叫喚。
陳鐵貴越想越氣不順,直覺再這樣下去,日子定然過不安生了,在農村,哪有這樣潑辣的媳婦?他本想訓斥妻子幾句,瞧見女兒寶珠指著門外叫喚,這是女兒頭一次伸出小手,陳鐵貴又高興又稀奇,一時忘了先前的不快,問王氏,“娃她娘,咱寶珠這是要幹啥呢?”
王氏一骨碌坐起身,“興許是要上外頭去呢!”朝陳鐵貴一伸手,“把娃給我。”
王氏接過寶珠,一張臉兒笑眯眯地,柔聲哄著寶珠,“孃的乖閨女兒,娘抱著到外頭看看去!”
一隻腳踏出門檻,見寶珠依依呀呀地指著對面,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
王氏與陳鐵牛臥房出了門是個小堂屋,倆人住的東廂,對面便是西廂,一間與王氏夫婦一樣大小的臥房,由小堂屋分隔開來,潤生與潤澤倆小子住著。
不待王氏叫喚,對面屋門便吱呀一聲開啟了,潤生露出一顆腦袋,“娘,不早些歇息著,抱著妹妹幹啥去?”
“今兒也奇了,你妹妹直叫喚著上你屋來,八成是想你和潤澤了!”王氏一邊抬腳進了屋一邊說著。瞧見潤澤聚精會神坐在床沿看書,關切地問著:“潤澤,看啥呢?”
潤澤猛一抬頭,見他娘來了,老老實實站起身,撓了撓頭,“是小人書,朝二狗子借來的。”
王氏點點頭,坐上炕,思忖著過了年無論如何也要送大兒子進學堂,潤澤性子靜,不似他這般大的同齡人,哪個不是整日裡玩泥巴上樹,平日裡除了地裡的農活本本分分地幹,閒下來也坐得住。
潤澤見小妹妹好奇地看著他,便放下小人書,湊上去摸了摸妹妹肉呼呼的小臉蛋,抬臉兒對他娘說,“娘,二狗子常教他妹子念學裡認來的字兒,等我將來認了字,也給妹妹教!”
王氏見兒子如此懂事乖巧,又想起婆婆並不願意潤澤入學,鼻子一酸,想著萬萬不能在孩子面前抹淚,忙低了頭,瞧見一小會兒的功夫,寶珠又犯起瞌睡來,便囑咐兄弟兩個早些睡下,自己轉身出了屋。
東廂裡油燈亮著,王氏知道丈夫在等著自己,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兒,遲遲站在小堂屋沒有挪動步子,這些天,明面兒裡她如往常一般,可私下裡卻將怨氣一股腦撒在丈夫身上,說出的那些話不是不過分的,丈夫卻一一包容著自己。
她時常想,若換成別人會如何?沒分家之前,公公婆婆便是一家之主,大事聽從公婆,夫妻之間丈夫說了算,哪家媳婦敢這樣對待自己的丈夫?恐怕不是遭到丈夫毒打便要被趕回孃家,所以說,王氏心中還是極為感激丈夫陳鐵牛對她的諸多包容。
感激歸感激,可想到還未滿月就被送走的寶雲,王氏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若不是婆婆,寶雲也不會送了人。寶珠每日雖過的清苦些,可日日有她在身邊照顧著,母乳餵養著,親哥哥陪伴著,不知寶雲在趙家又過的啥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