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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炕上就能邁著小腿兒走幾步了。下了地她也從沒操過啥心,偶爾跑的急了摔倒了,自己爬起來,不哭也不喊。這幾日正在家裡頭跑的瘋,一會兒到雞窩瞧瞧母雞,一會兒又到豬圈門口好奇地看,精神頭大的似乎不知道累。
再回過神,翠平已經抱著寶雲進了屋,王氏急忙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這才往魏大夫家走去。
魏思沛隔著柵欄喊,“阿嬸來了,爹爹出門採藥去了。”又往王氏身後瞧了瞧,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王氏見了,笑著說,“寶珠妹妹見天兒胡跑瘋玩兒,今起來就跑個不停,這會子跑累了,嬸子剛才哄著睡下。”
魏思沛仰著小臉兒問:“潤生哥哥啥時候來?”
王氏想想,魏大夫如今開了小藥堂,每日都要到往返燕山上採草藥,留下思沛一個小娃娃在家,這個年紀正是貪玩的時候,成日裡孤孤單單的也不是回事,心裡頭就有了主意,問:“思沛,想到嬸子家去不?”
魏思沛想了想,搖了搖頭,“爹爹給我留了功課,我要留在家裡頭分草藥。”彷彿還有些不甘心般的,又小聲加了一句,“分好了草藥就能去了。”
王氏放下雞蛋,笑著往外走,“那嬸子回頭就給你爹說說,你潤生哥哥成日裡在屋裡總也惦記你呢,晌午沒事了就到嬸子家來。”
王氏打心眼裡喜愛魏思沛,不光是因為這大半年來魏大夫精心的診治,就說三歲大的孩子,王氏還真沒瞧見過有思沛這樣懂事聽話的。
剛進自家院兒,就聽著屋頭傳來幾句說話聲,屋裡這會兒也沒個大人,也不知哪個進了屋,王氏心裡一沉,緊趕慢趕就往屋裡跑,剛掀開門簾,就見寶珠三姑帶著積德在堂屋坐著,懷裡抱著寶珠,一邊兒站著的是潤生。
王氏愣了愣,心裡來了氣:寶珠才剛睡下不多會兒,這人也不跟自己打過招呼,隨意就把娃兒抱出來了。
自打上回積德燒了陳家麥草垛子起,王氏就對陳翠喜家的孩子沒好感,去年陳翠喜跟陳劉氏吵翻了臉,就再也沒往陳家走動過,這會心裡又開始尋思:陳翠喜咋今兒個突然跑來了?
陳翠喜正一邊兒喝著茶水,一邊兒跟潤生說著話兒,冷不丁見王氏進了門,急匆匆站起身,乾笑幾聲,說:“喲!大嫂回來了,我也才到不久,我當大嫂在屋頭呢,也就進來歇了會,等了會子才知道家裡頭也沒個人,正要到院子裡侯著吶。”
王氏嘴角扯出一個笑兒,上前接過寶珠,不冷不熱地招呼著:“三妹子快坐下吧,總也不見你來走動,好不容易來了一回,咋還能叫你到院子裡坐著去?”
陳翠喜笑著坐了下來,瞅一眼積德,“死孩子,見了你妗子也不知道叫?”
積德滿不情願地從椅子上爬下來,瞅著王氏,撇著嘴叫了一聲:“妗子!”
王氏應都懶得應一聲,隨意點了個頭。陳翠喜見了,板起臉兒將積德從椅子上拉了下來,“你妗子愛乾淨,你可給我老實些,別成日穿著鞋就給我往椅子上踩!”
王氏笑,“這是啥大不了的事,讓娃兒踩著玩吧。”又開門見山地問:“這些日子忙,咱爹孃都下了地,三妹子咋今兒趕過來了?”
陳翠喜嘆了口氣,問:“咱娘這會子氣也該消了吧?”
“嗨!”王氏一嘆,“母女倆哪還能有隔夜仇呢,要嫂子說,這事三妹子做的不是,按說早也該來給咱娘陪個不是了。”
陳翠喜解釋著:“我尋思著咱娘氣性大,怕大過年的給咱娘找氣受,也就只託人給咱娘稍來了四十個雞蛋。”
王氏笑笑,“一會兒下晌你再給娘說說,興許娘也就不氣了。”
陳翠喜笑著點頭,又問,“我稍來那塊布料子,大嫂還滿意不?那日原也是我家積德不是,回去後我心裡也過不去。趕上過年,就給寶珠扯了塊布料子,還是棉布的吶,少是少了點,嫂子可別介意。”
王氏心裡一沉,笑著說:“三妹子說的哪裡見外話兒,就是沒有那布料子,我還不是好言好語地跟三妹子說著話兒呢?”
陳翠喜多少聽出了些話外音,面上一慌,忙笑著答了:“嫂子說的是,咱家裡頭,就數嫂子最大氣。”
王氏收了笑臉,問:“妹子今兒過來是不是有啥事?”
陳翠喜一拍大腿,嘆氣不已,“唉!說來也倒黴,積德他爹今年到鎮上做工,直到現在也沒見個人,眼見著麥子一天天收成了,到鎮上尋了不知道多少回,硬是沒見人。”陳翠喜小心翼翼看了眼王氏臉色,說:“如今家裡頭的地也沒人照管,麥子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