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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人呵呵笑了起來。
午飯過後魏元才起身,寶珠早屋裡聽著動靜,見他起來便麻溜上灶房燒水,待水開了將沸水滾一壺茶,聽著他梳洗完畢后王氏將他請進廳裡,這才端著托盤往廳裡去。
魏思沛原本想陪著,卻被她悄悄用眼神制止,不為旁的,只覺得魏伯這個爹這些年當的極不易,她心頭尊重魏元,敬茶也要規規矩矩,親力親為。
只在心裡慶幸著,虧得他今個起的晚,若錯過了奉茶,自己想來會內疚許久。
進廳時,他已經上首坐著了,寶珠兀自上前跪下,輕喚一聲爹,他笑呵呵應一聲便讓寶珠起身。
接過她遞來的茶水,輕抿一口,老懷大慰道:“茶水爹已喝了,訓誡就免了,家裡沒有那樣大的規矩,爹爹不求你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賢妻良母,更不求你為家中添上男丁,只盼著往後能見著你跟思沛兩個日日舉案齊眉,互敬互愛爹便欣慰。”
寶珠使勁點點頭,眼裡不覺盈了些許淚花兒。
魏元呵呵笑著撫須,“雖不強求,若膝下能有一雙,一兒一女則更好些。”
寶珠驀地紅了臉,瞧一眼魏思沛,他忙起身笑,“爹放寬心,那些話兒我都記下了。”
陳鐵貴一旁瞧的也動容,忍不住刮刺一頓閨女,“瞧見你公公對你們多少寬容?往後不說旁的,待你公公要像待親爹,往後成了親,不能再像屋裡頭那般隨意,萬事跟你公公商議著來,若犯了錯,你公公訓誡你,那也是長輩訓斥小輩,再不能像在你母親跟前兒那般頂嘴插話兒。”
王氏一旁笑著嗔他,“奇了,親家沒說幾句,訓誡的話兒咋的都讓你說去了?”
……
因吳氏近來快生產,坐不上一會兒王氏便起身張羅著送她回吳府住一晚上,說是昨個操勞了一整日,今個快些回去歇歇。
魏思沛忙出去備車,說是昨個大嫂為著親事忙了一整日,他該與寶珠兩個親自送大嫂上吳府去。
吳氏忙推辭,“你們大哥與我同去,還麻煩著那麼些人做什麼?”
寶珠搖頭道:“大嫂即將生產,是全家的寶貝,該小心伺候著”又與吳氏說幾句喜慶話兒,讓她只管回村安心養胎。
吳氏笑罵一句夫唱婦隨,便由潤澤攙扶著往外頭去。
應了王氏那話兒,果不其然,第二日便收到夏府的來信,寶珠見魏思沛面上雖淡淡的,捏著信的手卻抑制不住地輕抖,知道他怕是心情激動,便讓他回屋先去瞧,也不去打擾他。
因原來的書房改成個套房爹孃居住,房裡的書櫃書桌便全搬進廂房,好在廂房足夠大,又亮敞,他進屋後便書桌上看信,二嫂今個閒不住帶著潤生哥去點心鋪子忙活,寶珠便上爹孃屋裡跟秀娟玩一會兒。
半個時辰後才回廂房瞧他,見他面上有些發苦,忍不住問:“信上些了些什麼?”
魏思沛嘆一聲,才道:“我娘當年從家中離去,姥爺受了打擊,半月後便離了世,姥姥心裡對娘……這才放任了,自那後許多年再沒去尋找孃的下落。”
寶珠一時間也被這件事兒驚的怔住,半晌才道,“世事難料,原先只覺著你姥爺不該逼迫你母親嫁城裡的富商,可真他那麼去了,又……”她不知該如何形容心裡的感覺,一時語塞,半晌,嘆氣一聲,“只怕你母親是不知道的,若她知道,必定也會難過傷心。”
魏思沛點點頭,“原先只當姥姥姥爺心硬,誰料中間竟有這樣曲折的緣由,姥爺去後,姥姥獨自拉扯幾個舅舅,好在大舅出息,京城做著個半大的京官,這些年府上得他照應,日子才漸漸好些。”
(晚上照舊還有一章)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夏府之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夏府之行
寶珠點頭道,“這樣說來,你姥姥這些年也不易,若我爹知道了,總該收回昨兒早上那話兒。”
他點點頭,半眯著眼兒回憶道:“小時候常常為一件事兒困擾著,為何娘離了家,直至爹走了,姥姥也不來尋。”頓了頓,嘆息道,“寶珠說的好,世事難料,今個既然已經知道了緣由,我想我也該放下往日心結。”
寶珠想起什麼,朝他撅個嘴兒,“大嫂昨個還說你該是富貴公子哩,現如今又有個富貴姥姥尋上門來,我怕是高攀了你。”
“寶珠又在說俏皮話,”他定定望著寶珠,目光沉靜溫和,“我只覺得自己仍不夠好,生怕寶珠哪一日厭了我。”
寶珠嗔他一眼,忽問:“若你姥姥讓你南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