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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些命令的語氣,朝離思量一瞬便明白了顧含章的意思,隨即一步一步走到顧含章面前,將手中的絹帕遞給了他。
是了,太后賜婚,顧含章也要為太后的面子考慮才是。
待顧含章一接過朝離手中的元帕,朝離就立刻轉身往梳妝檯而去,那模樣唯恐避之不及。
她沒有發現,顧含章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她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身後傳來細微的動靜,那是匕首出鞘的動靜。
朝離眼觀鼻鼻觀心,木然地拿這梳子給自己梳頭。
說起來,顧含章貼身帶在身上的匕首,就是那位心上人送的。
要是他心上人知曉顧含章用匕首作假元帕,不知會是什麼想法,是感念顧含章為她守身,還是嘆息顧含章的新婚妻子不是她?
須臾,朝離拋下腦子裡那些念頭,專注地盯著面前銅鏡。
鏡中的人模樣生得非常好,和前世死前半年纏綿病榻的模樣截然不同,朝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活著,真好!
不多時,門口傳來聲音。
“奴婢打擾世子和世子妃了,夫人讓奴婢來看看。”
吳嬤嬤慣會做人,她口中的夫人自然是顧含章的生母德紹公主。
說是看看,其實就是來取元帕,順便檢查朝離的身上是否有損傷。
“進。”
朝離還未開口,顧含章便應了一聲。
隨即,吳嬤嬤躬身入內,對二人行了個禮,便目不斜視直往床榻而去。
不多時,吳嬤嬤嘴上說替朝離梳妝更衣,實則檢查了一番身子,才微笑著帶走元帕,離開前細心地關上門。
朝離收回目光,心知即將敬茶。
前世敬茶,可是讓朝離受了不少罪,顧含章就站在一旁並未言語,也不幫她說話。
或許後來在宮裡暈倒,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敬茶被磋磨的緣故。
今生,倘若那些人還妄圖爬在她頭上,那別怪她不客氣。
哪怕是隻有一年的時間,她也不願意再曲意逢迎,怎麼著也得恣意些,叫那些欺辱過她的人好生看看。
就在這時,門外突兀地響起聲音。
“小夫人,奴婢來給您梳洗。”
聽到青衣的聲音,朝離眼中一片酸楚。
上一世臨死前的半年,只有主僕二人相依為命,青衣還為此受了不少委屈,大冬天的一雙手泡在井水裡,長滿了凍瘡。
朝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青衣,進來吧。”
“是,夫人。”
青衣推門而入,入眼便是坐在桌前的顧含章,她趕緊低下頭。
有時候她很明白,為什麼自家小姐會對性子這麼冷的一個人上心,這人明明就看不到什麼感情。
甚至為了他豁出去名聲都不要,三天兩頭找各種藉口來找顧含章。
縱然沒有回應,還是一如既往地纏著他。
罷了,只願小姐的滿腔情誼,能夠得到垂簾。
“青衣,穿我娘準備的那套衣裙,妝容再素雅些。”朝離淡淡地開口。
青衣微愣,看了一眼不動如松的世子,有些不確定開口。
“您不是說那套衣裙素雅,得過幾日再穿嗎?”
大婚第二日便一身鵝黃長裙,似乎也不夠喜慶,到底昨日才穿了嫁衣。
原本小姐準備好了新婚第二日的衣裙,卻不知道為何會改變主意。
“無妨,照做便是。”
朝離的神色看起來不似作假,青衣只得應聲。
換好了衣裙,朝離坐在梳妝檯前,任由青衣為她打理。
和前世敬茶的衣服一比較,今日看起來就寒磣得多,可朝離並不在意。
常言道:女為悅己者容。
既然已經不再將目光放在那人身上,穿什麼都好。
“還有一事,往後還是喚我小姐。”
青衣手上動作一頓,滿眼的疑惑不解,不知道為何一夜過去,自家小姐的反應就有了那麼大的變化,她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叫朝離夫人。
前幾日朝離的母親也同她說過鎮北侯府的規矩,稱呼小姐,那是閨閣中的叫法,嫁過來就得叫朝離夫人。
更何況,小姐好不容易嫁給顧含章,怎麼會不讓叫她夫人?
只是青衣向來聽朝離的,當然不會反對。
主僕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