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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啥呢?哪像你,還有個理想啥的。」
「他腦瓜不笨呢,咋就學不進去?也是個孬貨!」
大巧還是笑,話裡話外卻全是迴護:「他就不是學習的料,你讓他學他就學
得進去?什麼樣的木頭下什麼樣的料,這叫物盡其才。我看挺好。」
「哼,你們就慣著吧!」二巧兒懶得和姐姐打這種無用的嘴仗,扭身回屋了。
滿盆子的衣裳萬國旗般地晾好,大巧兒擦擦手,長吁了口氣,抬頭望望天,
刺眼的日頭晃得她一對鳳眼眯成了一條縫兒。左右看看,尋了處陰涼,又去抱了
一捆壓好的葦子,坐在那裡一根根地破成條兒,預備著織蓆。
巧姨肩膀上搭了條毛巾,端了盆水從院子一角的柴屋裡出來,到門口衝街上
遠遠地潑了,回身見大巧兒忙著也不說話,又到水井邊上上下下地壓了滿盆的水,
浸溼了毛巾,也不嫌涼就那麼撩著,仔仔細細地摩挲著已經搓得通紅的臉。
「咋又洗上了,不是才洗完?」大巧兒幹著活,側頭看著娘問。
巧姨還是不答話,卻更用力的去搓。大巧兒撲哧一下笑了:「娘要再搓,恐
怕臉皮都要搓掉了。」
「管我!」巧姨嘟囔著,卻又似自言自語的說:「咋總也洗不淨呢?」
「娘是踩了臭大姐啦?還是沾了糞了?」
「啥也沒有!就是覺得不乾淨。」巧姨聳著鼻子,伸胳膊湊上去使勁地嗅著,
又伸到大巧兒跟前兒:「你聞聞你聞聞,有味兒麼?」大巧兒使勁去聞,撲鼻而
來一股子清香的胰子味道,瞅了娘一眼:「哪有味兒,香著哩。」
()
「是麼?」巧姨又聳著鼻子聞,這才好似定了心,扭搭搭地回了屋。剩下大
巧兒在院子裡滿腦子的迷糊。
巧姨這是做下病了。
自打那天和長貴在樹林裡滾了一番,暢快是暢快了,可那股子邪火過去,看
著長貴猥瑣地在一邊手忙腳亂地提著褲子,又一眼掃見長貴褲襠裡那個啷噹晃悠
著的物件,黑黢黢齷齪齪,立時覺得一陣子沒來由的噁心,像吞了一口大糞。長
貴慌慌張張匆匆地離去,巧姨到底還是沒忍住,扶著棵樹,把胃裡的酸水都吐了
個乾淨,從此,便覺得渾身的不自在。不知為啥,總是覺得滿鼻子一股惡人的煙
油子味兒連帶著長貴身上那種刺鼻的汗酸。回家急急忙忙地洗了,擦乾淨再聞,
還是有。於是又洗,洗乾淨再聞,竟然還是刺鼻。一連幾天,巧姨恨不得把一年
的澡都在這幾日洗了,卻總是覺得洗也洗不乾淨一般。把個巧姨愁得,滿頭油亮
的黑髮,差點沒白嘍。
昨日裡下地的功夫,那長貴又舔著臉來了,幾句話說完就想著往樹林裡拽。
這一次巧姨死活不幹了,任長貴說破了天,那巧姨竟似吃了秤砣一般。
「反正我是不去了,愛咋地咋地!」巧姨往地埂上一坐,掩著鼻揮著手,一
()
副豁出去的狠辣勁頭。
長貴倒沒了轍,總不能青天白日的就把這婆娘按在地頭上幹了吧。吭吭唧唧
地傍著巧姨身邊坐下,笨嘴刮舌地竟開始威脅起來。
巧姨一聽卻炸了窩,「蹭」地一下蹦起老高,那日裡是被長貴的話陡然弄懵
了,一時地六神無主,糊里糊塗地就從了他。可今個卻大不一樣,長貴有她的短
處攥在手裡,可現如今那長貴和她做成了那種髒事,竟也是個不小的尾巴。大腳
是啥人,巧姨心裡明鏡似地,這要是知道了,生吞活剝了長貴都有可能哩。今天,
這孬貨竟還用這事兒來擠兌她,巧姨卻再也忍不住:「你去啊!你去啊!不去你
就是個驢日的!你當就你會說?我也有嘴哩,我還怕你黑了我不成?我一個寡婦
我怕個毬!自打巧兒爹死了,背後說我閒話的少了?還怕多你一個?倒是你呦,
大伯子欺負個弟媳婦兒,好說不好聽吧?你去跟大腳說!我看她是聽你的還是聽
我的!去說啊!去說啊!」巧姨一張利嘴撒開了一通嚷嚷,唾沫星子飛濺,噴了
個長貴滿頭滿臉。那長貴萬萬想不到,平日裡風情萬種窈窕撩人的巧姨撒起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