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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意的微笑,不知怎卻笑不出來,只聽見心在跳,在耳中雷鳴。
然後,她抬起了那嫩白的小手。
他屏住了氣息,看著她隔著輕紗仰望著他的眼,感覺她將小手擱上了他的掌心。
這對其他任何人,或許都是很尋常的事,可他知道,對她不是。
除了老弱傷殘,她從不有意識的主動觸碰男人,但她把手給了他。
胸口在那一剎,好緊好緊。
輕輕的,他慢慢握住掌中的柔荑,雖然輕顫了一下,但她沒有如之前那般嚇得出魂,只反握住了他的手。
那秋水黑眸瞧著他,不避不閃,沒有出神。
他將手收得更緊,她還是沒有抽回,反更上前一步,踏上了上車的階。
他稍一使力,將她拉了上來。
她輕得像片雲似的,落在了他身旁,幾乎就像要進到了他懷中,他可以聞到那清淡的菊花香,迎面襲來,就在鼻端。
“早。”他看著她,露出了微笑。
“早。”她瞧著他,吐出輕軟的問候。“吃過了嗎?”
“吃過了。”
望著她,他啞聲開口。
在那小小的剎那,難以言喻的滋味,在兩人之間浮游。
她應該要縮回手,卻沒有。
他應該要鬆開手,卻仍輕握。
不知是風冷,還是因為他尚握著,她垂下了眼,白透的臉,泛著淡淡的紅。
掌中的小手又白又軟,有些冷涼,他好想將她搓得更熱些,但他只是不捨但識相的,鬆開了手。
她在他身邊的椅板上坐了下來。
“我們出發吧。”
他瞅著她緊張的拉著衣襬,問:“你不問我後頭那匹馬是怎麼來的?”
“那既然不是我買的,便是你的馬,不是嗎?”她將包袱放在腿上,說。
聞言,他微愣,然後笑了出來。
“是啊,那是我的馬。”確定她已坐好,他輕抖韁繩,教前方馬兒前行,邊道:“它受了點傷,暫時還無法拉車,所以先教它待在後頭跟著。”
馬兒阿力在他的驅策下,任勞任怨的揚起馬蹄,嚏睫的往前行去。
回城外應天堂,需要近一日的時間。
這一日,秋高氣爽。
出了擁擠的城後,他讓馬兒沿著河堤。順著湖畔,慢慢的走。
初始,她還將背挺得直闆闆,他人在身旁,熱得有若鐵爐一般,教她還是有些莫名緊張。
可待一刻鐘、兩刻鐘過去,她慢慢就放鬆了下來,加上馬車轆轆,規律的晃啊晃的,他又沒像之前那般多嘴多舌,只是蹺著腿,駕著車,瞧著前方,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久了,這兩日夜的累,緩緩浮現。
湖畔的微風,秋日的暖陽,他那低低哼唱著小曲的嗓音,都宛若催眠似的,增添了些許睡意。
她試圖撐著,幾度合上了眼,又驚醒過來,可最終仍是抵不住襲來的疲倦,靠著後頭的貨物,閉眼歇息。
天在午後轉涼,灰雲在水天一色那兒堆積。
漸漸的,風涼了,冷了。
在車馬的搖晃下,她不自覺依偎了過來。
他有些受寵若驚,然後才發現帷帽輕紗下的她,已然睡去。
驚喜轉為苦笑,他小心將她膝上的包袱拎開放到腳邊,傾身拿擋風的羊毛披毯幫她蓋上。
秋風,吹開了輕紗,露出她秀麗但疲倦的容顏。
昨夜她在睡夢中的言語,再次浮現腦海,揪緊胸口。
思及那些字字句句,心酸血淚,他眼角微抽,不禁深吸了口氣。
原本,是想抽腿的,但這女子卻教他無法輕易轉身。
風停了,輕紗落下,遮住她疲倦蒼白的面容。
但他依然能看見,昨夜她那壓抑的淚水,和先前那木然空洞,有若活死人般的雙眼。
他先前只看過一次那樣空洞的眼神,那是在一場圍城戰中,當城裡的人快被餓死,餓得只剩一口氣,對未來完全失去希望時,眼神就會變得那般的空洞。
但是……
她握住了他的手。
和清醒時不同,在夢中,當他喚著她,當他握住了她的手,試圖喚醒那在噩夢裡再次變得木然而空洞的她時,她將他的手抓得如此緊,就像即將滅頂的人死死抓著浮木一般,好似他一鬆手,她便會失去一切,彷佛她在這茫茫人海中,能依靠的就只有他。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