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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便看見林家大門口的臺階上坐著兩個人,走得近了,才慢慢看清楚,是林決和林氏相互扶持著坐在門口。
“源兒!”林氏先發現他們,喊了一聲便哭著衝了過來。一把抱過長歌懷裡的林源,便上上下下的摸索察看著。
林源也被他驚醒了,父子倆抱在一起,大哭。
林決站在常歌面前,幹咧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只是呆呆的看著她,眼淚奔湧而下。
“五十兩銀子。”長歌忽然開口。
林決抹了臉上的眼淚,帶著濃濃的鼻音道,“什麼?”
長歌笑笑,“五十兩銀子,夠我付房租和伙食費很多年了吧,你把帳記好,我先去睡了。”也不去管身後人是什麼反應,她推開了柴房那吱啞作響的門,自顧自的去睡了。至於那已經哭成淚人兒一樣的兩個人,就讓林決自己去煩惱吧。
“五十兩銀子。”林決低下頭來,輕輕的說道,“夠你住一輩子。”只是那聲音太輕太輕,輕得消散在風裡,了無痕跡。
“娘,常歌是怎麼把源兒帶回來的?”等得把林源哄去睡了之後,林決才問道。
“當然是贏回來的。”林春手舞足蹈的把長歌的英雄事蹟說了一遍,掩不住興奮之情,“這才是高手啊,真正的高手。”
林氏張著嘴巴,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常小姐很會賭錢?”
“那是當然,還是頂級的。”林春昂著頭,彷彿她嘴裡描述的那個人是她自己一般的驕傲。
林氏眨眨眼,“那她為什麼還要來打魚?”
“打魚有什麼不好?”林決猛地拔高了聲音,“賭賭賭,賭錢的女人沒一個是好胚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春,氣乎乎的衝出去了。
一邊跑,一邊低聲的罵著,怪不得她一點也不在乎錢,原來是因為有賭錢這個快捷之道。
“常歌,你個死女人。”
那一晚,躺在床上的林決,卻並沒有睡著。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林決也並不是不知世事的人,更何況,對於某個特定的女人,男人總是敏感的。他突然覺得害怕,害怕有些還沒有來得及得到的東西,已經在慢慢失去。
“常歌,你會是和我同一個世界的人嗎?”黑暗裡,他低低的嘆息。
第二日一早,林氏父子三人,外加林雙那個小丫頭,一溜四人站在臺階上,目瞪口呆的望著院中奇景。
這真真算得上是林家百年難遇的奇景了。
以往早出晚歸每天去賭坊報到的人,今日居然勤快地一早起來就在收拾漁網,看那樣子,還是滿臉笑容愉快得緊的。
“吱啞”一聲門開了,長歌走了出來,那四雙眼睛齊唰唰的往她身上射來,林決幾步跨到她面前,低聲問,“你對她做什麼了?”他可不以為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是因為自家那位娘突然轉性的原因。
林源也跑了過來,抱著她的腿往上爬,長歌好笑,彎腰抱起了他。林源便湊到她耳邊,悄悄說道,“常姐姐,娘是不是昨晚撞邪了?”
長歌點了點他的鼻子,笑他,“你娘變成這樣不好嗎?”
林源點點頭,又搖搖頭,“可是這樣的娘,好奇怪。”
長歌看著院中忙得滿頭大汗的人,輕聲道,“這樣的娘,才是正常的。”
林源看看林春,又看看長歌,最後索性不管了,抱著她的脖子又問,“那常姐姐,我的糖呢?”心心念唸的這件事,可千萬不要是昨晚做夢夢到的。
“糖?什麼糖?”耳尖的林決聽到了這個字眼,立馬眼刀殺來。
林源捂著嘴巴猛搖頭,“沒有糖,沒有糖。”
林決哼了一聲,“最好是沒有。”拉了林氏,兩人一同進廚房去做飯了。
林春收拾好漁網,喜滋滋的抱到長歌面前來,“常歌,我們今天就開始嗎?”
長歌點點頭,“要習賭術之人,腕力眼力一定要夠,你先從捕魚開始吧,每日出海灑網收網,對臂力腕力都是極好的鍛鍊。”
“那要練多長時間?”
“嗯。”長歌略略沉吟,“就先一個月吧,一定要堅持,不能半途而廢。”
林春連連點頭,“我一定能堅持的,一定能。”
吃完飯後,林決要出海,林春卻是不由分說搶過了漁網,“這是女人做的事,你在那瞎摻和什麼呀,去,去,去,一邊去。”
揹著漁網,便樂癲樂癲的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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