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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珍貴的白玉環,面帶感激之色,叩首謝賞告退而出。
蕭綱見他出營去,嘴角微帶冷笑,卻是不語。
他身手一名帶刀侍衛走近他,輕聲道:“王爺果然相信他所言麼?”
蕭綱神態平和,說道:“紫萱性格純真開朗,亦從未聽說過她有何舊症,好端端的一個人,怎會突然生病逝去?只恐大哥心存私念,趁大家都不在京城之機瞞天過海、金屋藏嬌亦未可知。”
他說至此處,眉間升騰起些許冷意,輕輕嘆息了一聲,卻不再多言,邁步走向臥榻安睡。
夜深人靜時,我漫步流連在營帳之間,回想剛才蕭綱微帶落寞的神情,心頭倏地閃現一個白衣身影,他佇立秋雨中折斷玉簫、在山間親手種下紅豆之時,彷彿也是這般寂寞與憂傷。
我開始有一點點想念梁國太子蕭統,想念他對我的種種情深之舉,以及那晚與他溫柔親暱的情形,他的身體結實而溫暖,在他懷中我感覺自己像一朵緩緩綻放、等待著被人採摘的花兒,我渴望被他擁抱,渴望被他關懷呵護,甚至渴望被他狠狠的、不容抗拒的侵略與佔有。
我匆匆忙忙自他身邊逃開,告訴自己那晚不過是一場遊戲,心中卻常常不由自主想起他,想起他俊逸的風姿、令人沉醉的鬱金香氣息、想起他看似大海般安寧靜謐、爆發時卻如火山噴發般的溫柔力量。
這種眷戀似乎不僅僅來源於身體的契合,因為曾經有一個男人,對我同樣有著熱情和無休無止的**,卻不曾給過我那種全身心沉醉與快樂的感覺。
我坐在草地上仰望星空,幾顆明亮的星辰閃爍明滅不定,秋風拂起我的衣衫,有些許的涼意,建康城就在南面不遠處,蕭統此時此刻應在東宮內,他若是出外觀星,與我所看到的星星一定是相同的幾顆。
一陣陣睏意漸漸襲來,我順勢趴伏在露珠洇溼的草地上,如同在翠雲山靈溪水畔一般,蜷縮著身子安睡。
恍惚中有人輕輕走近,語帶關切撫摸著我的髮絲道:“小紫兒,怎麼睡在這裡?外面風寒露重,當心著涼了……”
我迷迷糊糊聽見他的聲音,心中暗喜,急忙睜開眼睛,卻見四野茫茫,營帳燈火依稀,周圍卻空無一人,天際的啟明星光華璀璨,遙遠的天邊微露一線曙光,我竟然獨自在軍營外露宿了大半夜。
不遠處突然傳來陣陣駿馬嘶鳴聲、嘈雜紛亂的男子對話聲、兼有車輪軲轆轉動的聲響和許多火把閃爍的微光,我隱約窺見軍營轅門處聚集著許多梁國士兵,一名軍官模樣的將領指揮著他們將成捆的糧草運載上車,準備發往前線。
那將領大聲呼喝道:“北魏軍隊將徐州團團圍住,四王爺那裡恐怕支撐不了太久,這些精細糧草都是太子殿下從京城富戶官員處募集而來,眾位兄弟拼著辛苦一趟,早日將糧草護送押運到彭城,二王爺會派人接應你們。等待解了徐州之圍後,本官一定奏請皇上嘉獎你們!”
那些士兵手執刀劍,齊聲應答道:“屬下得令!”
他們將糧草裝載完畢後一起登上馬車,數十乘馬車排成一列,向彭城的方向開撥而去。
我窺見這些情形,不由更加擔心。
太子蕭統本是一番好意加強軍備後援,卻不知二皇子蕭綜的陰謀詭計,這些糧草即使能夠平安抵達彭城,也只會落入蕭綜手中,他一定不會將這些軍需物質設法轉送給四皇子蕭績,只怕太子的苦心就要付諸東流。
我見那些押運糧草的車馬遠去,急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悄悄隱身躲藏在一輛稍空的馬車上。
雨後道路泥濘不堪,馬車一路顛簸,車上看守糧草的幾名士兵都昏昏欲睡,我站在車轅上四面張望,見昔日繁華的江淮遭受洪水之災,一些小農莊荒無人煙,散發出一陣陣蒼涼的氣息,幾近成熟的青苗莊稼皆浸泡在水中,想到那些流離失所的災民,心中暗暗嘆息。
離開揚州半日後,有士兵神情輕鬆,言道距離彭城僅有數十里之遙,料想一路必定平安無事云云,他們輕鬆的語氣並沒有持續太久,我們就看見許多黑色身影向車隊飛掠而來。
那些黑衣蒙面人身手迅捷無比,手起刀落,將第一輛馬車上毫無防範的幾名士兵人頭砍落,鮮血四濺,押運糧草的那名將領頓時大怒,呼令眾人一哄而上,與那些黑衣人在官道上相鬥。
他們雖然是訓練有素計程車兵,卻遠遠不及這些黑衣人武功高強,數招之內就將他們制住了大半,那押運糧草的將領肩膀上中了一刀,猶自忍痛揮劍砍殺禦敵,大聲道:“無恥北魏蠻人,兩軍交戰不用陣法,卻用卑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