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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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弈笑道:“這也沒什麼。你說的話自然是你認為該說的。”
謝懷珉不好意思,“家裡大人總叫我體會,體會。我腦子笨,體會不了。其實沒有撞過南牆,沒有吃過虧,很多人情世故都是體會不了的。”
宇文弈便問:“那你現在體會得了嗎?”
也許是這飄零雨夜,也許是這溫暖燭光,謝懷珉神情恍惚,答的是肺腑之言。
“當然體會得了了。恐怕天下最體會不了的事,都可以體會了吧。”
宇文弈有一陣子沒說話。
謝懷珉聽到此,便知道她只能聽到這麼多。
這已經是這個帝王吐露心聲的極限了。
懼怕和憐憫糾結在一起。謝懷珉不是普通小大夫,她是切切實實和權貴打過交道之人,天下聽了王者柔弱心聲之人,誰有好下場?
宇文弈卻輕笑出來,“我把你嚇到了。”
謝懷珉在跪與不跪之間猶豫著,宇文弈又說:“倒是羨慕你和十三那樣。”
謝大夫苦著臉,乾脆坦白說:“大人別再逗我了。”
宇文弈看著她愁苦地皺著清秀臉龐,笑意越來越深。
謝懷珉心漏跳一拍,急忙低下頭去。
夜更濃了些,雨漸漸小了,細密的沙沙聲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風吹得燭光晃動,對面謝懷珉不安又羞赧的臉,倒同記憶裡那個機靈刁鑽,膽大包天的影子沒辦法重合到一起。
酒全喝下了肚,可是那熱量並不能驅散腿上酸澀的疼痛。那伴隨他多年的宿疾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
本以為天氣暖和,應該不這麼容易復發的。宇文弈皺起眉頭。
謝懷珉敏銳地發覺他的不對,“大人不舒服嗎?你臉色越來越不好了?”
宇文弈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謝懷珉站起來,“大人,您還是回去休息吧。我看您是累著了。”她四下張望,找侍衛。
可是侍衛在被他遣散得老遠了。
疼痛不久就演變成為了劇痛,宇文弈咬緊牙關扶著桌子站起來,額頭滲出汗水。
“大人?大人?”謝懷珉的聲音很慌張。
她伸手過來攙扶。宇文弈潛意識地將她推了開去。
“沒事。”他低聲說,“我這就回去。”
謝懷珉又說了什麼,可是宇文弈沒把那些話聽進耳朵裡。他所有的意志都用在控制那一雙劇烈疼痛又不聽使的腿上。
他一步一步往裡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之上。
這個註定會伴隨他一生的病痛。
他緊握著拳,感覺到汗水從臉頰滑落下來,身體緊繃如滿弓。
謝懷珉一直在耳邊說什麼,他現在是一點都聽不到了。疼痛已經佔據了他全部的神智。唯一感受得到的,是她執著地握著自己的手,給自己一點微薄的支援。
腿部的抽筋讓宇文弈沒辦法再走下去,他控制不住地跌倒在地上,連帶著似乎也把謝懷珉拉倒了。陰冷劇痛這時已經蔓延到了他的全身,整個人像浸在寒冰之中。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骼,每一處肌肉,都在一點一點剝離身體。
痛苦和寒冷之中,他不由牢牢抓住那隻一直緊握著他的手。柔軟而溫暖的一雙手。彷彿那是他所有溫度的來源。
鼻端聞到湯藥苦澀的氣息,身體已經暖和了,躺在被褥之中,柔軟的被子蓋在身上。
屋裡有人。他是習武之人,聽得很清楚。
她在看書,時不時看看爐子裡的火,或是往藥罐子裡新增一點東西。
吳十三輕輕推門進來。
“怎麼樣?”
“還睡著。”謝懷珉輕聲答,“水燒好了嗎?”
“可是陛下還沒醒。”
“不礙事。我來。”
侍從抬來一盆水。謝懷珉輕手輕腳地倒進藥水,搗鼓了好一番,然後走過來,掀開被子。
宇文弈感覺到身上一涼,然後衣服也被解開了。他略微覺得尷尬,可是身子沉重如鉛,他沒辦法說話動作。
微燙的帕子覆蓋在腿上,面板傳來刺痛。原先幾乎已經麻木的腿漸漸恢復了感覺。當那雙柔軟微涼的手接觸上肌膚的時候,宇文弈心裡不由動盪片刻。
那溫暖的感覺很舒服。宇文弈雖然一直堅持著,可還是漸漸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馬車裡。
寬大舒適的馬車正在平穩行駛著。
試著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