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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等回家再說。
她無奈,開啟書本,一片菩提葉書籤從書頁間掉出來。
蔣昊彎腰撿起,對著小小的菩提葉怔仲不已,他沒還給她,拇指撫上密密麻麻的葉脈,來回輕劃。
曾經有個女孩對他說,做這個很花時間,要先收集形狀最完整的葉片,用紗袋紮起來,放進水溝泡七天,等水裡的微生物把葉肉啃光,再用牙刷慢慢刷去未腐蝕的部分,曬乾後,才能變成漂亮的書籤。
女孩還對他說,心形葉脈像麻密的情網,得用耐心、花大把時間精力,織過一片又一片,才送得進情人心底。
那年,她就是用這種水磨工夫,把愛情送進他心底?
推開電腦、開啟抽屜,蔣昊拿出這幾天收到的信,每封信都有一片菩提葉,和幾則不知道從哪裡抄來的詩句,很典型的、無聊少女會做的事情。
她寫的蔣昊很奇怪,“蔣”一定比“昊”大,而且昊字的尾巴上一定有兩個小撇子,什麼意思,沒人知道。
她本來就是怪咖,腦子裡裝著沒人能理解的東西,她有時候成熟、有時候流露小女兒姿態,有時候像二十八歲,有時候是標準的十八。
他開啟信封,抽出裡面的小卡片,卡片上寫著——
任何幸福,都不會十分純粹,多少總會摻雜一些悲哀。
這是賽凡提斯的詩句,那次她發現他對瑩音和對她的感情,有那麼大的差距,她很悲傷,但悲傷過後,仍然決定勇往直前。於是她在句子之後,加入自己的心意——
但愛情總有本事讓悲哀變得甘之如飴,所以我甘心在酸酸的愛情裡盲目追尋。
收好卡片,他抽出另一張。這張是她對他埋怨過後寫的,她氣他從不主動找她,所以抄下詩經裡的句子——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挫折十沮喪)×不滿÷自怨自艾
為什麼我的愛情是單軌道?
只有我通往你的方向,卻當不了你的終點目標。
收起信,蔣昊看一眼窗外,她一個星期沒出現了。
她很吵、很煩,很不懂得察言觀色,女生看見男人一再給自己擺臉色,早該懂得知難而退,沒人像她,臉皮比象皮厚。
但是……她不在,他的心有些微的失落。
在他恍神間,門口探出一顆小腦袋。蔣昊發現她,驀地胸口那股子緊繃的東西松弛了,但溫柔的臉卻倏地拉直線條。
“你在生氣?”杜絹陪小心。“對不起嘛,我被禁足,不能出門。”
“你被禁足關我什麼事!”他口是心非。
“不要生氣,我媽去吃喜酒,我才能偷溜出來,一個鐘頭之內就要趕回去,再被抓包的話,以後恐怕連上廁所都有人盯。”
“為什麼被罰?”
“我書念得很差。”她打死也不說和他有關係。
“的確該罰。”
“你書念得很棒,可不可以教我?”
“你有錢付我家教費?”
“我用故事當家教費好不好?”
他瞪她一眼,“你說呢?”
幸好,她對白眼的免疫力很強。“我說……好啊……”看吧,世界上還有比她更厚臉皮的女生嗎?
她笑著跳到他面前,勾住他的兩根指頭,很認真、很認真的對他說:“阿昊,七天沒看見你,我好想你哦,你想我嗎?”
“不想。”他轉身,用寬寬的背對著她。
“這樣啊,沒關係,我想你就好。”雖然還是有一點點失望。她又繞到他面前,把他的手抓到胸口,羞澀道:“可是,我想得這裡都痛了。再看不見你,我就要枯萎了。阿昊,我好愛你……”她說出口了!憋足七天的思念,讓她勇往直前。
他挑釁她,“有多愛?”
“嗯……這麼愛……”她紅通通的臉笑出一臉曖昧,然後兩條瘦瘦的臂膀攀上他的肩,生澀地送上一個吻。
那麼不成熟的吻,輕輕沾上他的唇,他非但沒生氣,反而像上了癮,不一會兒就奪去主控權。
他輕吮她的唇辦,帶起她一陣心悸,他的舌頭探入她舌間,恍若在追逐嬉戲,兩人間的熱度一度一度向上攀升,他的吻變得佔有,彷佛要吻進她的心靈、吻遍她每一寸神經。
她陷入、她沉溺……這就是男女的不同呵……愛情……
要不是碰上阻礙,杜絹不會勇往直前,要不是思念氾濫成災,她不敢送上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