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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駛入一個大院子，前院的空地上停著多輛汽車和卡車，院子裡有人在走動，看位置並不是洪公祠一號，也不是雞鵝巷，應該是調統局第二處的一處秘密據點。
汪建烽下車後被帶到了中院的審訊室。
儘管從一開始就有心理準備，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這一天，但他坐在電椅上，全身還是忍不住出現了輕微的顫抖。
“主任！”
隨著門外的一聲稱呼，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年輕人，端著白瓷茶杯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旗袍的漂亮姑娘，手裡拿著紙筆，估計是記錄員。
“開啟手銬，汪建烽主任，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軍事調查統計局第二處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的主任韓霖，說起來我們還是同事關係，因為我兼任軍事參議院軍事廳的調查科長，同時呢，我還是中央憲兵司令部警務處的副處長兼軍事警察科長。”
“我說這些的目的，不是向你炫耀我的兼職多，而是告訴你，我負責整個金陵政府軍隊體系的軍紀軍法，有資格對你進行抓捕審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出賣了這麼多的國家機密，伱以為你能逍遙法外？”
“狡辯的話呢，你就不要浪費口舌了，剛才和你在飯店接頭的日本特務，一會你就能看見他。也不要心存僥倖推諉抵賴，這次是人贓並獲，侮辱別人的智商就沒意思了。”韓霖淡淡的說道。
他拿起贓物公文包，開啟後，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在燈光下金燦燦的大黃魚，一次就是兩根，這次情報交易的報酬，未免有點過於豐厚了。大黃魚不是小黃魚，一根就能兌換四百塊大洋，兩根加起來八百塊，按照金陵政府的薪俸標準，蔣總裁的月工資也就這麼多。
汪建烽大吃一驚，他知道軍事廳的軍事調查科，新來了個叫做韓霖的科長，而且是從憲兵司令部過來兼職的，年輕的不像話，為此還有幾個中將高參不大滿意，韓霖的軍銜只是個少校，還不是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畢業的，做調查科長資歷不夠。
沒想到，此人居然是二處的高階特務！
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一聽就知道管轄範圍相當龐大，最起碼是京滬杭三地，而且少校軍銜雖然在軍事參議院只是很普通的小角色，可在特務機關已經不算低了，屬於是中層軍官。
“韓主任，話都被您自己說完了！既然是人贓並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也沒有打算頑抗和狡辯。以前我也是帶兵打仗的團長，奈何生性耿直不肯同流合汙，得罪了上官，被調到軍事參議院做了一個閒職。”
“家裡遭遇幾次變故，家境變得日益艱難，有這樣的遭遇，我心境和以前有了截然不同的轉變，既感嘆命運對我的不公，也仇視身邊的一切，導致被日諜趁虛而入，再也無法回頭了。”汪建烽說道。
既然特務們準確說出，他剛才在飯店和上線接頭，還把他堵在家門口給抓了，日本間諜自然沒有幸免的道理。
先不說今天晚上交易的證據，就在日諜交換後帶走的公文包裡，就憑著日諜被捕後搜出來的證據，暴露了身份，他和日諜私下接觸這一條，就足夠把他送上法場了。
特務機關對地下黨向來是趕盡殺絕，對日諜和內部的叛徒也不會手軟，既然這樣，就沒必要再嚐嚐刑具的滋味了。
“張慧娜，你把紙筆給他，讓他把自己和日諜來往、交易的細節交代清楚，尤其是向日諜洩露了哪些軍事機密，這是重中之重！汪建烽，我雖然同情你的遭遇，你說的儘管不那麼清晰，但遇到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想象出來。”
“可是，你即便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哪怕有一千種一萬種理由，也無法改變你背叛國家和民族的事實，出賣國家機密就是叛徒，沒有第二種說法！軍事要塞是長江的咽喉，守護著京滬的側翼和蘇錫常大門的安全，被日軍掌握了要塞的機密，這是不可饒恕的罪惡行徑！”
“你如果配合我們的審訊，我可以網開一面，放你回家和家人告別，在你被執行死刑後，掩飾你的罪行，不讓父母妻兒為你這個可恥的漢奸叛徒而蒙羞，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寬容！”韓霖說道。
他能想象到汪建烽的經歷，前途無望的同時家庭陷入困境，長期的壓抑，讓此人的心態扭曲了，可這不是做叛徒的理由！誰沒有自己的苦衷，自己的不得已？如果都去做叛徒，哪還有什麼國家民族？
“謝謝！”汪建烽老老實實的來到桌子前，拿起筆開始思索，隨後快速書寫起來。
回到住處的山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