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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霖對渡邊一木話中所指,心裡是有所猜測的,對方既然直指德械師,必然就是三月份剛剛成立的武昌行營陸軍整理處,這是負責從一百多個師裡面挑選德械師、訓練和編制等事務的主要部門。
能不能入選德械師,掌握在武昌委員長行營陸軍整理處的處長,也就是委座嫡系心腹陳絾的手裡,根據資料顯示,陳絾的土木系勢力,在德械師的選拔過程中受益匪淺,第一期入選的八個步兵師,有四個是他的親信部隊,還有一個雜牌軍的步兵師,是唯他馬首是瞻的外圍部隊,
陳絾權力雖然很大,實際上也是在執行蔣委座的意圖,擴大嫡系部隊的實力,卻又給雜牌軍希望。
“陳絾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神仙,他身邊有帝國特工發展的內線,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此人原本是金陵政府軍事委員會參謀本部的一名參謀,是帝國一名在金陵潛伏的女特工,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後發展了他。”
“後來此人調到軍事委員會的軍官訓練團工作,逐漸得到了副團長陳絾的信賴,這次隨著陳絾到了武昌,出任陸軍整理處的訓練組長,負責德械師的訓練工作,可以說藏得非常深。”
“這名內線原本不屬於駐滬特務機關這條線,秘密發展的他的女特工,隸屬於土肥原將軍在華北時期的情報組織,隨著將軍閣下奉命到關東軍特務機關任職,按照情報部的要求,才把在金陵的幾個目標,交給駐滬特務機關負責聯絡,但是這個女特工的關係並沒有移交。”
“在我們整個駐滬特務機關,知道他身份的人非常有限,機關長和情報室主任,以及他的直接聯絡人。”渡邊一木神情猶豫的慢慢說道。
他向韓霖說出了這個秘密,那就是等於背叛了所謂的帝國,心理必然承受著極大的壓力,如果被察覺,他就是死路一條。
“不是我懷疑渡邊君所說的秘密,真實性到底怎麼樣,而是你說的話有些自相矛盾,知道的人有限,但不包括你,那你如何得知的?特務機關的秘密,沒這麼容易洩露吧?”韓霖問道。
“韓處長的問題的確很關鍵,事已至此,我也就明說了。能獲取這個秘密,是當初內線移交給特務機關的時候,自身的價值雖然很重要,但是卻沒有給特務機關什麼重量級情報,所以,保密級別達不到目前的層次。”
“而且三年前,駐滬特務機關的情報室副主任,是有權知道他身份資料的,這位副主任與我的私人關係非常親密,我做煤炭生意,手裡的錢很是靈活,經常給他錢送回本土的家裡改善生活,做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兩年前,他因為執行一次特務機關的秘密押運任務,乘坐的貨輪在回本土的途中遇到颶風而不幸遇難,我被提拔為情報室副主任。”
“等我任職的時候,這幾個內線的身份因為職務的變化,在特務機關升格為絕密級別,我沒有知情權,但誰也沒有想到,我早就知道了。”渡邊一木壓低聲音說道。
這次絕對是意外收穫了一條大魚啊!
三年前就是中校參謀的身份,到現在,最起碼也得是上校,而且還是陳絾的親信,一旦把這個案件捅出來,哪怕陳絾都會很被動的。
你不是號稱自己有識人之明嘛,居然把一個間諜視為親信,這臉打得,估計會非常響亮!
而且韓霖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個所謂潛伏在金陵的女間諜,應該就是湯山溫泉招待所的廖雅權,這個直覺的準確率,最起碼也得九成!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絕密,你作為情報室副主任沒有權力知道,偏偏小川敬武就能知道?”韓霖問道。
“內線的聯絡人不會輕易更換,這是情報工作的原則,小川敬武是高島和輝的心腹,特務機關與江城情報小組的直接聯絡,一直是他負責的。他雖然做了金陵的情報組織總負責人,但整個江城的情報工作也跟著他來了金陵,不會再輕易交給別的特工。”
“隨著內線被選入軍官訓練團,接觸到陳絾,現在又到德械師的關鍵部門,價值不用說你也清楚,軍部對金陵政府的軍隊戰鬥力評價很低,可是德國這樣的西方陸軍強國,以先進的作戰理念和成熟的培訓體系,加上德國武器打造出來的軍隊,就成為軍部的心腹大患。”
“一旦這個內線被挖出來,也包括聯絡人,軍部對德械師的情報掌握,立刻就會切斷,到時候不只是軍部震怒,就連土肥原將軍也會對此很不滿意,上野信雄大佐可是土肥原將軍的助手,他來做駐滬特務機關的機關長,出現這樣的事,他能放過小川敬武才怪!”渡邊一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