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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已經鬧得不可開交。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個舉人,張輗是神策衛指揮使,張軏則是錦衣衛指揮僉事,若是尋常時候他一個也應付不下來,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旋即便上前揭簾跨進了門檻。
正如張倬所料,這邊剛剛上演了一場口舌的戰爭。張輗和張軏死抓著兄弟之情做文章,再加上瞅準了王夫人無子,自是有恃無恐。鄧夫人和吳夫人都是無用婦人,坐在那裡和啞巴似的,既不敢觸怒丈夫,也不敢惹惱王夫人這位頗精明的長嫂。
而張越是晚輩,大多數時候只能侍立在王夫人身側稍稍提醒兩句,而王夫人雖說善言精明,可本就在身心俱疲的時刻,哪裡經得起這般狂轟濫炸。因此,她瞧見張倬進來,頓時和落水的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倬弟回來了。”
張倬先上前見過王夫人,又和張輗夫婦和張軏夫婦一一見禮。他本能地略過了堂兄堂弟眼中的輕蔑之色,落座之後便安慰道:“我今兒個有事回來得晚了,輔大哥和張娘娘的事情我剛剛聽說。嫂子,這兩邊都是病人,都離不開人,依我之見,不若讓輗二哥去北京探望輔大哥,嫂子和軏三弟留在京師照看張娘娘。”
這樣一個建議別說張越和王夫人沒料到,就連張輗張軏也同樣沒料到。眾人沉默了一會,張輗頓時猛地一拍巴掌,大聲說道:“我就這麼說麼!大夥兒各自照顧一頭,這樣怎麼也不至於顧此失彼!這麼著,我回去打點一下,後天便帶著斌兒趕往北京!”
彷彿是生怕別人反對,張輗朝鄧夫人一瞪眼睛,隨即夫婦倆便匆匆告辭。他們這一走,張軏也站起身來,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張倬看了一會,這才慢悠悠地道:“看不出來倬哥你忽然和二哥走得那麼近,這主意出得還真是及時!聽說你要考明年的會試,我還真得祝願你金榜題名,吉星高照!”
張軏尤其在吉星高照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旋即冷哼一聲向王夫人略躬了躬身,旋即頭也不回地出了花廳。吳夫人猝不及防,慌忙站起身來向王夫人告辭,然後急急忙忙追了出去。不消一會兒,剛剛還充滿劍拔弩張氛圍的花廳便安靜了下來。
王夫人怔怔坐了一會兒便嘆氣道:“倬弟,你就是想用緩兵之計,也不該說這種話的。他們兩個就等著我鬆口,這會兒老二走得得意,過兩日哪裡攔得住他!”
張倬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旋即正色道:“事已至此,嫂子,請恕我直言,輔大哥如今在北京重病的訊息既然都已經捂不住了,這個時候又怎能攔住他們?不管他們私心如何,但長兄如父,他們趕著去照應天經地義,又怎能攔著?娘娘如今既然病重,我知道嫂子一向待娘娘好,自然是決計離不開的,可您倘若擔心輔大哥病情,自然少不得他們去。”
王夫人仍在嘆氣,張越卻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這張輗張軏都是自私的人,平日裡或許會有所串聯,但關鍵時刻那眼睛還不是都盯著英國公爵位?張輗既然去了,留下來的張軏心中自然會不忿,如此也許還能稍稍有些轉圜的餘地。可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最嚴重的問題,若是英國公張輔真的不像史書所載那麼高壽,此次若有個萬一,那該怎麼辦?
就在這當口,張倬忽然沉聲道出了一番話:“所以,嫂子既然走不開,我就算想去輗二哥也未必答應,所以我打算讓越兒跟著去一趟北京。他畢竟是晚輩。若是有嫂子一句話,輗二哥也不能攔著,也不會在意他。他雖年輕,畢竟不比尋常孩子,若有事還能設法。”
聞聽此言,王夫人自是愣了,張越也沒料到父親竟是如此主意,一時間也呆在了那兒。好半晌,王夫人方才面色猶豫地問道:“越哥兒雖能幹,可畢竟年紀還小,老二畢竟還是他二堂伯,若處處壓制,他也無計可施。況且,他今年八月還要考鄉試……”
“鄉試錯過了今次還有下一次,但輔大哥的事情若是錯過今次,也許大家後悔也來不及!”張倬斬釘截鐵地打斷了王夫人的話,又衝著張越一字一句地問道,“越兒,你自打到京城之後,你大堂伯待你如何你應當心中清楚。如今你自己說,這一趟北京你去是不去!”
“我當然去。”
張越幾乎不假思索地迸出了這麼一句話。不管怎麼說,他到京師這麼大半年,都受了張輔和王夫人頗多恩惠,兩人確確實實把他當作家裡人看待。而且還不遺餘力解決了大伯父張信的事,這就是恩;他和張斌張瑾有過沖突,二堂伯張輗也算計過他,這便是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此番他無論如何都是該去的。至於什麼鄉試,反正他還年輕,三年時光自然等得!
張倬心中欣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