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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不至於,但前程只怕是要蹉跎一陣子。說起來也是我當年因袍澤之誼在漢王面前引薦了他……貪贓,這年頭就是清官在錦衣衛也能查出一個贓字!”
那一瞬間,張越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隱約記得大明武官勳戚的地位在永樂年間達到最高峰,之後在仁宣年間便一步步遭到削弱,英宗土木堡之後更是式微。究其根源,其實也就是因為最初的某些原因。只是,張輔說得那般簡單,他聽著卻覺得有點懸,可卻不好多問。
新環境,新起點,從開封到南京,這下子他又要重新熟悉新環境了。
第二卷 家門變 第024章 重逢日的追問
興許是下午那一覺睡得太好,興許是從搖晃的船上轉到了平地,興許是心中鬱積了太多的疑惑和問題……總而言之,儘管早早躺在了床上,但張越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更倒黴的是,也不知道是芳珩院中這間屋子的床是太久沒人睡過還是有其他問題,他但凡翻身就會發出嘎吱嘎吱的難聽聲響,於是乎,他睡不好不算,其他人也得跟著倒黴。
在船上折騰了半個月的秋痕倒是在外間睡得極其香甜,哪怕是在那嘎吱聲最響的時候,她仍是發出了均勻的鼾聲。睡在她外頭的琥珀躡手躡腳下了床,可往裡頭一瞧,卻見那兩個新來的丫頭都已經警醒地爬了起來,一個正在那兒倒茶,一個正站在床頭詢問什麼,於是,她思忖片刻就重新躺了下去。
“別忙了,都去睡吧,我下午睡飽了一時半會睡不著。”
見一個丫頭已經眼疾手快地捧來了茶,張越只得無奈地喝了一口,見另一個丫頭還要出去擰什麼熱毛巾,他趕緊出聲阻止。然而,他卻沒想到她們不是他早就如臂使指的琥珀秋痕,兩人生怕服侍不周,竟是誰都不肯睡下,到最後他不得不低聲呵斥了幾句,自顧自地面朝牆壁躺下,這才聽到背後沒了聲息。
如是鬧了一番,他倒是睏意上來了,躺了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睡著了。這一覺便是到大天亮才醒,等到起身更衣梳洗的時候,他無意中一瞥,卻發現那兩個新來的丫頭頂著一雙黑眼圈,顯見是一晚上沒睡好。雖說心中無奈,更不喜歡有人在床前打地鋪上夜,但他沒能耐去改這規矩,不禁尋思是不是想個辦法換一張床。
見琥珀捧來的衣裳顯然不是自己昨天下午換上的那一套,張越不禁投去了徵詢的眼神,結果旁邊的秋痕便笑著解釋道:“這是夫人剛剛使人送來的,據說是大小姐先頭做的,少爺您和大少爺二少爺四少爺每人一套,只是還來不及捎帶到開封,大夥兒就過來了。今兒個大小姐要過來,所以夫人特意讓換上這一套,大小姐看見了必定歡喜。”
“大姐要來?”
原本還有些無精打采漫不經心的張越登時提起了精神,當下就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裳。梳洗完畢就有小丫頭送來了早飯,點心四樣,還有一大碗胭脂米粥。
心中有事的他哪裡有心情分辨東西好壞,胡亂塞飽了肚子就匆匆出了門。秋痕一跺腳正想說什麼,琥珀卻瞅見另兩個丫頭看著那剩下的東西發呆,於是笑著吩咐剩下的不用送回小廚房,讓她們自己分了,隨即就硬是拉著秋痕出了屋子。
一大早三兄弟在芳珩院的院子中央會齊了,各自看了看各自身上的衣裳,不覺都笑了起來。張晴當初在家的時候就是愛做女紅的,每逢家中兄弟的生日,她往往會送上一套鞋襪衣服,平日裡荷包香袋之類的小東西更是從不曾斷過,眼下兩年不見,又穿上這針腳熟悉的衣裳,兄弟三人全都生出了深深的懷念。
“三位侄少爺,保定侯家的小侯爺夫人已經到了,這會兒正在夫人的上房陪著說話……”
“大姐已經來了?”
三兄弟幾乎異口同聲地冒出了同一句話,隨即全都加快了步子往上房那邊趕。好容易走完了那漫長的夾道和長廊,還沒等邁進上房大門,三人就敏銳地聽見了那裡頭一個熟悉的親切聲音,於是乎,年紀最小的張赳一個箭步搶上前去,撩開簾子就嚷嚷了一聲。
“大姐!”
落後一步的張越一眼就瞅見了那個明豔的少婦。只見她頭上戴著珍珠八寶攢珠髻,身上穿著大紅錦邊撒花小襖,外頭罩著蜜合色大絨披風,正端端莊莊地坐在那裡和王夫人說話,臉上卻只是薄敷了一層脂粉,因此那眼睛的微微紅腫竟是遮掩不住。
張赳足足兩年多不見姐姐,這會兒便徑直衝了過去,任由張晴把他攬在了懷中,再也止不住眼淚。張晴自從父親被押進京就一直牽掛著此事,英國公府是她連日來造訪最多的地方,這時候見弟弟傷情也剋制不住,眼淚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