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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更不會自戀得猜測人家認為他天庭飽滿日後前途無量,所以及早賣一個面子。
於是,他索性坦然答道:“我原以為袁千戶不過是有意向張家示好,可你三番五次地提醒彷彿都是衝我而來,我自然有此疑惑。當初我不過是張家三房一個並不起眼的晚輩,何至於勞動錦衣衛親自出馬幫著搜尋?大伯父之事牽動張家上下,若有通風報信的信函,何至於送到我的手中?皇太孫巡視國子監,袁千戶又何苦從旁暗示?恕我心拙,實在想不明白。”
袁千戶隨手拿起旁邊的茶盞,旁若無人地呷了一口,卻忽地避而不談剛剛這個問題,而是微微笑道:“三公子可知道,自從紀綱被處死之後,這錦衣衛指揮使便一直無人補上?”
不等張越回答,他更自顧自地說道,“紀綱昔日不過末學生員,以靈巧善媚博得皇上愛重,之後皇上登基便授了他錦衣衛指揮使,希冀他拔去某些討厭的釘子,卻不料這樣一個人也會動出某些不該動的心思。不過也幸虧他一朝事敗,牽連得錦衣衛高層倒下一大批,否則我這麼一個小小的河南衛所千戶也不至於入主北鎮撫司,就連指揮使一職……”
儘管最後一句話頗有些含含糊糊,但張越不禁悚然而驚。錦衣衛指揮使不過是正三品官,在號稱勳戚如牛毛尚書滿地走侍郎不如狗的南京城,三品官算不得什麼。但問題是錦衣衛指揮使倘若能捏著北鎮撫司,那便有如懸在無數人頭上的一柄利劍,一旦落下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即使那其實也只是一條狗,可皇帝的狗和普通的走狗自是截然不同。
如今,這袁千戶是想借助英國公的力量扶搖直上?不對,從他的話裡依稀能聽出,他彷彿很篤定自己能補上那個錦衣衛指揮使的位子。
“前兩次都是匆匆一面,今兒個把三公子請過來,我總算是看仔細了。”袁千戶卻彷彿再也沒有為張越答疑解惑的興致,輕輕一振袍袖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三公子無需多想,錦衣衛也不是吃飽了沒事撐著,老是盯著張家。你大伯父的事情是聖命,接下來的都是我的吩咐,沐寧乃是我一手提拔的,自然得聽命行事。”
言罷他便大步走到門前,臨掀簾的一剎那卻止步又留下了一句話:“你也不用瞎猜,如今你還在搏前程的時候,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只不過,英國公如今無嗣,你若是真正想要出頭,便不要盯著那個國公的位子,嗣國公不過徒具尊榮,對你並沒有好處。”
直到那門簾再次落下,張越卻猶未從那震撼中回過神。他著實沒有想到,對方不但沒有揭開那一層真相,反而又撂下了一個更大的問題。況且英國公張輔如今無嗣,可那並不代表將來無嗣,再說他也不想為了榮華富貴而拋棄一直以來對他極其關愛的父母。然而,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他仍然沒找到這袁千戶對他另眼看待的理由。
不多時,門簾再次被人高高打起,進來的卻是先前那老者和連生連虎。那老者也就罷了,連生連虎進來之後瞧見自家主子安然無恙,全都鬆了一口氣,趕緊上前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張越兩側,昂首挺胸露出了一副雄赳赳氣昂昂忠心護主的架勢。
那老者眼見正主兒剛剛意態自如地出門,知道今兒個自己安排的這一番談話必定沒什麼紕漏,險些跳出嗓子眼的心這會兒也都擱下了。此時,他這個此地的主人反倒和下人似的,站在一邊搓手賠笑不已。
“三少爺,今兒個的事情確實是小的孟浪,只是人也見了,還望三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把事情放在心上。小的精心準備了十匹妝花緞,還有一件上等的白狐皮袍子,並紫寶階盛地刻絲衫子四件,還請三少爺笑納。”
都說無功不受祿,這會兒張越自己心裡頭還迷糊著,哪裡肯白拿人家的東西。兼且他深知無商不奸無奸不商,對商人最是提防,於是婉言謝絕便起身要走。誰知道這時候,那老者卻是滿臉懇求地打躬作揖,最後他不得不收了四匹妝花緞和那件白狐皮袍。
送出門的時候,這老者依舊口中嘮叨,張越漫不經心地聽著,這才明白這大掌櫃姓徐名昌,乃是先頭中山王府的奴僕,在建文年間脫了籍。後來徐家式微,自然更沒了關聯。
徐昌在這大德綢緞莊幹了十幾年,從夥計一路做到了大掌櫃,也算薄有家產——畢竟,這外頭興旺的產業,全都是東主而不是他的。他並不知道袁千戶的真實身份,只道是朝廷貴人,又幫過他好幾回,今次方才聽命下帖子。
眼見回去得多上不少東西,騎馬不好拿,那大掌櫃徐昌便張羅著讓人去僱車,更親自把張越主僕三人送到了門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