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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了。只越是如此,他就越覺得此石亨絕非彼石亨,至少在如今的環境下,造就不了那個特定時勢下方才能崛起得快同時敗落得也快的人物。
因而,等到石亨一番話說完了,他便笑道:“你是什麼性子,我怎麼會不知道?好了,別那麼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坐吧。”
石亨本以為這一通牢騷出來,怎麼也得捱上一番訓斥——雖說他的武職官階和張越可算得上是平齊,但滿京師的文武中,除非是腦子真的生鏽了。否則誰也不會真以官階來衡量官員輕重。再說從王瑜那邊算起來,張越勉強也算是半個長輩。於是,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習慣佔據了上風,老老實實坐下了。
“調你回京師,若單單是我的意思,自然是行不通的,所以,我曾經和五軍都督府的幾位都督商量過,然後又上奏過皇上。”見石亨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張越自然就露出了更高深莫測的表情,“知道我這次調你回來是做什麼?”
要比動腦子,十個石亨也不是張越的對手,因此他歪頭仔細想了一想,最後還是茫然搖了搖頭。見他這副樣子,張越自是不會放過,立時板起臉說:“不知道調你回來做什麼,你就這麼一副左遷似的表情?要是換成別人,高興還來不及,你還居然在兵部衙門拉長著臉!”
吃這一訓,石亨更坐不住了,趕緊站起身子。臉上卻露出了幾分躍躍欲試的期待。如今天下承平,能打仗的地方著實不多,他眼下就已經是正三品的指揮使,實在不想按部就班磨資歷升遷。要知道,就在會州衛那邊,他手底下還有幾個四十出頭的千戶,五十出頭的百戶,看著他們那滿面風霜的樣子,他就想到了自個的將來,哪裡能甘心!
“是卑職會錯了大人的意思。”他一下子又把稱呼改了過來,隨即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不知道大人要把卑職調到什麼好地方?”
“這回知道小心了?”張越微微一笑,隨即才一字一句地說,“調你去提督武學。”
“提督……武學?”
這個詭異的名詞讓石亨很有些摸不著頭腦。左思右想,他總算是回憶起了京師東邊似乎確實是興建起了一座武學,據說是為了教導那些勳貴子弟和幼官,可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他去提督武學?思來想去不得要領的他只得用茫然的目光看著張越,見對方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他這才問道:“大人,這武學和那些儒學一樣,用幾個教授訓導不就行了,我一個大老粗,字還是好不容易才認全的,讓我去那兒……”
“不管是不是好不容易認全的,至少你認識字,老萬應該也教你讀過兵書吧?”
張越見石亨遲疑片刻就點了點頭,心想萬世節還真是奇人,當初人在瓦剌,閒來無事之中竟然把從前看過的兵書化成簡單易懂的條條框框給石亨講了,也省得一番功夫。於是,他也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到了石亨面前打量了一陣,這才揹著手微微一笑。
“聽說,你用一把厚背砍刀在會州衛,號稱打遍軍中無敵手?”
“僥倖而已。”口中說著僥倖,石亨的臉上卻滿是驕傲,腰桿也挺得直直的。
“聽說,你的步弓可以達到百發百中,弓馬至少可以達到十發九中?”
“啊,大人您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這一回,石亨有些疑惑了。
“聽說你麾下曾經出了逃兵,你帶著十個人追出去幾十裡,硬是把人拖了回來,吊起來抽了三十鞭子,後來又親自去給人裹傷,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罰他們傷愈之後操練半年?”張越這一次沒給石亨介面的機會,只是頓了一頓又繼續往下說道,“聽說,你的麾下,兵員的軍餉發的是十一個月?”
此時此刻,石亨看著張越的眼神已經是猶如在看鬼神了。他甚至一度懷疑身邊是不是安著個兵部的間諜,所以才能把這些東西瞭解得一清二楚。直到張越放緩了語氣,又道出了下頭的一番話時,他的臉色才有了變化。
“你剛剛說得沒錯,一個武學要找幾個老成的教授訓導還不容易,但是,這些人老成是老成了,可曾真正上過戰場?若是真正上過戰場的老兵,可這武學當中的幼官有的是指揮使指揮僉事之類的高階世職,還會有勳貴子弟,他們怎麼壓得住他們?也只有一個真正武藝超群,軍階又高,兼且又是雷厲風行的霹靂性子,才能鎮得住那些不像話的傢伙!”
石亨畢竟還年輕,被張越兩句話一誇獎,頓時更有了精神。而張越趁熱打鐵,又笑著說道:“而且,這也是給你的一個機會。你在會州衛雖說帶出了一隊不錯的兵,但終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