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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阮綿。
寂靜的等待,神祈峰上連風都是靜止的。藍天,金葉,粗壯無比直入雲霄的神樹。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可是,直到阮綿兩個字漸漸地滲入樹幹,神樹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神樹沒有回應她,如同緋色和堇憐一樣地。
一瞬間,阮綿不知道是遺憾,還是鬆了一口氣。那支筆被她拽在手裡差點就折斷了,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起死回生,或者是借神力殺人,她正在做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神樹給的未來是她死在天宮之上呢?她沒有想要過未來,從來沒有。
神樹沒有顯形,緋色大失所望,“哎呀,居然沒有,真可惜。我還以為你來歷特殊,會是個奇人。”
阮綿嘿嘿笑,把筆遞給她,“我是凡人。”
緋色愁眉不展,目光又往她胸口掃,“難道是因為還沒長開所以神樹沒瞧出來?”
“……”
最終,阮綿還是在神祈峰留了下來。那隻百靈鳥的房門一直緊緊掩著,既沒出來趕她走,也沒出聲留她下來。於是,她自動把這沉默的反應視為“歡迎留下”,在緋色隔壁找了個房間,把本來就不大的小包袱拎了進去。
那是個靠近神樹的房間,雖然不見陽光,但是推開窗戶就能看到神樹遮天蓋地的金色葉子。夜晚來臨的時候,那神樹居然是閃光的。她靠在床上昏昏欲睡,望著外頭的那一片金光,混沌的腦海裡盤桓的只有一個想法:
如果,當初寫的不是阮綿,而是鳳臨,結果會不會有不同?
如果……沒有如果。
*
神侍的生活悠閒無比,大意是這麼個分佈法:修行…早起曬太陽…修行…用膳…照看神樹…修行…閒逛賞花…晚膳…修行…就寢。
阮綿自知不會修行,更怕一不小心照看死了神樹,所以省去了修行和照看神樹兩條,一天裡想得最多的是姜華。
她已經不記得他的臉了,或者說,她根本沒有勇氣正臉瞧過他。他給她留下的印記只有那一片鮮豔的紅,還有冷淡的聲音。可是哪怕線索再少,她依舊遏制不住地去一遍遍回想,冰天雪地的天宮裡那個鮮紅的,讓人遍體生寒的姜華,那個創造桃花郡的神啊……
據說再有一個月,百年一次的神選就會誕生,她,堇憐,緋色之中會有一個人去往天宮,成為姜華的隨侍。其實瑤山之上,恐怕沒有人真正能確定神侍是真的到了天宮上,真的見到了神,所謂神選不過是一場祭祀。可是她不一樣,她見過姜華,她們是獻祭,她是有所求。
一切,彷彿是風雨前的安逸。她趴在窗上昏昏欲睡之時,緋色帶來了一個算不得好訊息的訊息,“師尊找你。”
阮綿徹頭徹腦地清醒過來,眉頭越鎖越緊:那隻鳥已經裝聾作啞好幾天了,當她是空氣,是泡沫,是一棵草,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就不能繼續裝滿一個月到神選之日?
去不去?當她開始問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到了那隻鳥的門口。她認命地敲響了門。
屋子裡寂靜一片,沒有迴音。可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那隻鳥應該在裡面,只是不想理她而已。他不理,她就繼續敲,敲了將近一炷香時間,她已經換上了腳踹。
砰——
門驟然開了,門後是臉色陰沉的白翎。
阮綿扯著臉皮乾笑,“師尊早。”
白翎的臉色陰鬱,金黃的眼眸裡迸射出縷縷殺意。只可惜他還是長著一張少年的臉,怎麼看怎麼像是在鬧脾氣的半大紈絝子弟。
“師尊找阮綿何事?”
沉默。
“師尊如果沒有什麼大事,那阮綿就先告退了。”
沉默。
“師那個尊,咳咳,阮綿告辭。”
一步,兩步,三步,阮綿提著的心才剛剛鬆懈下來一點點,手還沒有摸到門呢,那門就“砰”的一聲,狠狠在她面前關上了。
她咬咬牙,賠笑回頭,恭謙道:“原來師尊還有指教啊,師尊請講。”
這隻鳥絕對是座火山,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爆發。只要一星星的火苗,搞不好就是燎原大火。她還想借著他光明正大地上天宮呢,必須忍,忍,忍……
鳥師尊一張稚嫩的臉冷颼颼的,目光能殺人。寂靜的房間裡,只剩下阮綿輕輕的呼吸聲。
良久,白翎開了口,語氣冰冷,他說:“給你兩條路,離開桃花郡,或者死。”
阮綿的心狠狠抖了抖,咬牙問他,“為什麼?”
白翎卻連目光都已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