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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師父!”
紅衣消失在了瀑布上,阮綿突然發現自己站在一個萬劫不復的位置上——離岸邊還有數十丈的距離,她必須從一塊塊石頭上跳到岸邊……短的兩三步,長的五六步,稍稍不慎,就是萬丈深淵!
她抱著膝蓋蹲在瀑布中央,渾身溼透,瑟瑟發抖。太陽已經到半空中,不一會兒就偏向了西。
如果天黑了……
阮綿不敢想象,如果天黑了會如何,她會在這冰冷的水中待到明天天亮嗎?還是晚上受不住戰慄跌下深淵?
她哆哆嗦嗦站起了身,瞧準了最近的一塊石頭,豁出命去奮力一跳——安全落地。緊接著是第二塊,第三塊……原來豁出去的次數越多,就越麻木。
黃昏時分,她回到了前殿。
姜華坐在高座之上,宛若雕像一般。阮綿乖順地跪在了他跟前,軟軟糯糯喊了聲,“師父。”
“還怕麼?”
阮綿搖搖頭,軟聲答,“不知道。”她的確不知道自己還怕不怕高,先是驚恐,後來是麻木,到最後她是玩命一樣地輕輕鬆鬆在石頭上跳躍。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最嚴重的後果也不過是摔死啊……
姜華低眉打量著她,片刻後微微皺了眉頭,“髒。”
阮綿順著他的目光瞧見了自己的衣服,本來乾乾淨淨的白衣現在已經泥濘不堪,溼漉漉地耷拉在身上。她原本就挺亂的頭髮估計已經成了水鬼模樣,正一滴滴往下淌著水。神殿上,她過來的一路都溼搭搭的。也難怪姜華見了要皺眉頭。
“嘿嘿。”她唯有乾笑,當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的面擰了一把衣袖。嘩啦啦,水聲響起,那個人的眉頭皺得更緊。
“去洗乾淨。”
阮綿迷惑地瞪眼,“師父,你不是能一擺手,唰地一下弄乾淨嗎?”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樣,只一下她就從個泥猴變成了天鵝,幹嘛還費力氣洗?
姜華沉默許久,答:“障眼法而已。”他伸手一揮,原本只是溼加一些髒的衣衫頓時沾滿了泥巴,擺明著是前幾天的汙漬。
阮綿瞧了瞧,別過頭去。
敢情他只是為了自己看著順眼啊混蛋!
*
天宮有日出與日落,卻沒有春夏秋冬。前殿寒冷,後殿卻四季如春。阮綿一直想不透這是為啥,直到那天琉球帶她去了後殿神樹後兩三里的一個地方,她才瞭然,為什麼同一座島上溫差如此之大。
那兒有個溫泉,地底的熱浪炙烤著那一汪深潭,水汽繚繞。她在那兒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穿戴整齊去見姜華。彼時姜華正在神樹下面仰頭望著天,神色安靜如同剛暮色晚林。他的紅衣在金葉的映襯下瑰麗無比,水袖如雲。阮綿呆呆站了足足一盞茶,腦海裡只剩下兩個字:神祗。
師父啊,她在心裡悄悄念,眼睛怎麼都捨不得挪開。這是個讓人只是看著就驚心動魄的人,她的師父。
阮綿懷疑自己又站到了懸崖邊上,她不敢靠近,彷彿……彷彿只要再向前一步,心臟就會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凌亂的,失律的,有力的心跳,目光黏在他身上怎麼都移不開……就像是在最餓的時候見到了肉骨頭一樣。
當然,她不是小狗。她在邁開步子的時候狠狠給了自己一拳,小心翼翼到了他身邊,仰起腦袋,“師父。”
姜華的目光掠過她溼漉漉的腦袋,“可學過人間的功夫?”
阮綿抓耳撓腮,“一點點。勉強可以打得過小混混。”
“小混混?”
“是啊。”
姜華的眼裡劃過一絲疑惑。阮綿用力眨了眨眼睛,揉了揉又掐了自己一把,終於確定她這無所不能的師父終於碰到不了解的東西了!那麼高高在上的神仙,難怪不知道人間的事情額……
姜華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似乎想問,卻又猶豫不決該不該問,於是眉頭鎖得更緊。
這可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觀啊奇觀!阮綿憋著笑,乾咳幾聲,咧嘴嘿嘿笑,“師父不知道小混混是啥麼?”
“不知。”姜華皺眉答。
阮綿眯眼笑,“那,徒兒演給師父看?”
姜華不語,居然頷首預設了。
這……阮綿目瞪口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姜華不高高在上的時候居然有一兩分的溫良,看起來很軟很好搓圓揉扁的樣子啊……她被某些奇怪的情緒趨使,她壯起膽子昂首挺胸,伸手夠到姜華的下巴一挑,“嘿嘿,小模樣不錯嘛,給爺笑一個。”
冷風過,徹骨的涼。姜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