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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
“是,尊主。”
琉球的身影從過道上消失了,空曠的室外就只剩下阮綿和姜華綿綿相對。阮綿握緊拳頭狠狠瞪著他,眼睜睜看著那個紅衣黑髮的人漸漸露出了一抹笑。
他不言,她偏不開口,哪怕是傻傻站著也比莫名其妙惹火了他,讓他挖了她的眼睛好。
於是,兩兩沉默。
狂風驟起,金葉又被吹落了一地。地上鋪了一層金燦燦的葉子,阮綿拿腳踩了踩,清脆的碎裂聲立刻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姜華的聲音。他說:“路上看到了什麼?”
阮綿想了想,如實回答:“飄著的東西。”
“有多少?”
“三步一個。”
姜華微微一笑,緩步到了阮綿面前。阮綿傻傻看著他,一時間忘了心跳——他很好看,她只能找到好看兩個字來形容他,可是怎麼個好看法,卻同樣沒有言語來形容。再然後——她被摸了腦袋。
……放開。
姜華的眼看不到光澤,漆黑的眸彷彿能把光吸進去。阮綿用了晃了晃腦袋,陡然間腦海裡一片澄淨——如果他不能救人,如果他不能殺人,如果他不能出去,那……
“眼睛不疼?”
“……你想幹什麼?”阮綿趕忙捂住了眼睛,“現在不疼,你別想把我的眼睛也挖了!”
“不疼啊……”
姜華輕嘆一聲,言語間帶了一絲怪異,他說,“我不封你眼睛。”
不封眼睛?阮綿悄悄鬆開了手,見著的是姜華站在神樹下衣袂飄揚的模樣。她摸了摸自己被他撫過的額頭,那兒有一點點燙,不知道被做了什麼。
也許是一時衝動,也許是謀劃已久,她在遠處靜靜看著那個被尊為神的人很久很久,末了,輕輕跪在了他身後。
“你能當我師父嗎?”如果你不能幫我殺人,如果你不能幫我救人,那麼,你可以教我去救人,教我去殺人。
姜華沒有回頭,甚至是袖擺都沒有移動一毫。
阮綿重重地把頭磕了下去,揚聲開口,“姜華尊主,請您收我當徒弟!”
磕頭,最重要的是磕得有聲響。阮綿摸了摸腳下的綠草地,狠狠心用力磕下去。一下,兩下……誰說草地不疼的?誰說草地不會出血?可是無論她磕得多實在,姜華卻始終沒有回頭,她昏昏沉沉眯了一下眼睛,抬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姜華的身影。
神樹留下了他最後一句話,一遍遍地重複著:你能跪多久?你能跪多久?多久?
阮綿在那兒跪了整整三天。三天三夜,滴水不進。等到第四日清晨,她才又見到了姜華。她張張口,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徒然地看著他。
姜華淡道:“不叫師父?”
阮綿驚訝地瞪圓了眼,良久,她才發現自己哭了,眼淚鼻涕一塊兒流。她拿髒兮兮的袖子狠狠擦了一把眼淚,用力磕了個頭,“阮綿見過師父。”
千百年後,當阮綿再回到天宮,那時候神樹已經凋零,只剩下一截枯木枝,這一聲“阮綿見過師父”卻一直被枯樹枝椏保留了下來,一遍又一遍,響徹千古。那時候,她拉著那個叫姜華的人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最後被敲了一記不輕不重的腦門。他笑著擦去她的眼淚,揉亂了她整個腦袋上的頭髮。
而此時此刻,姜華卻只是淡淡一笑,他說:“給你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後來前殿。”
*
三個時辰,是洗漱還是睡覺?
回屋的路上,阮綿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回到屋裡,琉球已經在那兒久候,她瞧了一眼髒兮兮的衣服,泥濘的頭髮,最終身體幫她做了決定。她癱軟在了床上,睜不開眼動不了腿,直接睡死過去。
琉球的狼狽的聲音聲聲在耳:
“綿綿,洗洗啊……”
“綿綿,髒的……”
“綿綿,至少換身衣服啊……”
三個時辰後,阮綿原裝出現在了前殿,凌亂的帶著草屑的頭髮,髒兮兮的白色衣衫,還有散亂的神情。
姜華皺了眉。
阮綿衝著他咧嘴笑了笑,撓頭。
姜華溫涼道:“沒洗?”
阮綿尷尬道:“睡了。”
姜華坐在外殿的高座上居高臨下,阮綿越發覺得自己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顆小蝦米。再大的風浪小蝦米都不怕,可是小蝦米卻不能待在空曠的沙灘上,太陽一曬,小蝦米就成了蝦乾。
她阮綿現在就是一枚蝦乾,被姜華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