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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這馬步能夠馬上收場,她只求能換個姿勢,換個姿勢就好了!
三個時辰過去,阮綿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眼裡只剩下隱隱的火苗。這馬步絕對不僅僅只是馬步,哪家山頭師父的馬步會讓身體一點點變重了?他分明是每隔半個時辰在她身上動手腳加重量!
幾個時辰的折磨下來,她總算明瞭,練功最痛苦的不是堅持,而是放棄不了。她也總算明白,姜華此人,不知道循序漸進四個字怎麼寫。
四個時辰過去,那白玉高座上的紅衣總算是移動了一點點。阮綿滿懷希翼,結果,他只是從座上站起身來到她身邊,近距離看她想動又動不了的模樣,面面相覷。
阮綿眨眨眼祈求:師父……
姜華的眼裡露出一絲……好奇?
——師父,出、出人命了啊……
——師父,師父啊……
結果,姜華只是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轉瞬間又回到了白玉座上,留下某人連哭的力氣都不剩下。
五個時辰過去,阮綿終於確定她被整了,因為壓在她身上的東西已經開始有了熱度,而且明顯是燒的!在那之前,她分明看到姜華揚手做了個什麼姿勢,然後她身上就慢慢燒了起來……
烈焰焚身也不過如此。阮綿再也沒心思去賣弄可憐相,她只能閉上眼盡全力去抵抗身上的各種壓力和痛楚,來自本身的,來自姜華的,來自莫名其妙的地方的。
不知過了多久,加在她身上的束縛陡然間消失無影了。她在疲憊中睜開眼,遙遙看到了東昇的月亮——晚上了,她從天還沒亮開始扎馬步一直扎到了晚上,晚上啊混蛋!
“綿兒。”姜華冷淡的聲音響起。
阮綿躺在殿上不睜眼,心上微微顫了顫,雞皮疙瘩漸漸爬上身。綿兒……這……
她閉著眼,看不到姜華此時此刻的神情,只是額頭上一陣冰涼的觸感傳來,緊隨而來的是徹頭徹腦的沁心。渾身的痠痛漸漸被一陣冰涼的水覆蓋,傷痛的,燒痛的,麻木的,每一個小關節每一個小拐角都被那冰冰涼涼的水流輕撫而過。
她忍不住睜開了眼,對上姜華沒有任何情緒的眼。頓時,渾身上下唯一還發熱的頭腦也徹徹底底清醒了。
“師父。”
“感覺如何?”
“……疼,熱。”阮綿想了想,補上一項,“餓。”
結果,最後一項明顯沒得到關注,她又被姜華帶去了神樹下。這一次,她熟門熟路地把手放在了樹幹上,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一陣熟悉的混沌感後,她又站在了神祈峰的神樹下。
這一次,姜華並沒有陪同來到神祈峰。她順著神祈峰上的小道一步一步往前走,溫煦的陽光灑在她身上,雖然沒有溫暖的觸感,但是卻像是真的一樣。她到了小屋,從門裡穿行了過去,走過幾間廂房都是空的,最後一間是那隻鳥的房間。
房門是虛掩的,她屏息走了進去。那隻鳥坐在床上雙膝盤著,正在閉目養神。
看不出這隻鳥還有靜下來的時候嘛。阮綿癟癟嘴,打定了佔那隻鳥看不見自己的便宜,湊近了仔仔細細去看他——這隻鳥,安靜的時候還蠻人模人樣的,他膚色白淨,面上還帶著一絲稚嫩,看模樣只有十五六歲。她實在想象不出,他炸毛的時候居然會這麼欠打。
死鳥!
她一圈砸過去,虛空的手穿過他的腦袋,空蕩蕩的。
白翎卻忽然睜開了眼——於是,眼睛對眼睛,對上了。
“百靈鳥?”阮綿手心出了汗,迅速後退。他不會看得見她吧?
白翎的眼是橙黃的,彷彿是被正午的陽光投射到的小溪底。只是此時此刻,這雙眼裡沒有任何光芒,他應該沒有看到她,睜開眼也許只是巧合。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大了膽子湊到他面前去掐他脖子。打不過,過過癮總可以吧?
死鳥在床上靜坐著,片刻後下了床走到了房間裡的櫃子前,拉開了櫃門。阮綿好奇地跟了上去,看著他從櫃子裡掏出一個木盒,掀開了蓋子。盒子裡放著一些白色的粉末,用一個更小的盒子裝著,白翎瞧著它的眼神像是在瞧仇人。
他死死瞪著盒子良久,終於下定決心撩起了袖子——閉上眼,抓了一把粉末往胳膊上一扔!
阮綿這才發現,他的手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利器割傷的一樣。那些白色粉末一沾到面板就迅速被吸收了進去,鮮紅的傷口馬上泛了白,起了泡。
“嗚……”白翎極輕地嗚咽了一聲,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