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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和凡人一樣會流血呢?而且是一樣的顏色,一樣的氣味兒?他在流血,那血還是鮮紅的,可是誰能讓他流血?他襯衣下的傷究竟重不重?
遲疑僅僅只是一瞬間。下一刻,她想去扒他襯衣,卻被他巧妙地一轉身避開了。她只得咬牙嘟囔:“師父!”
姜華兩眼彎得像月牙,眼裡卻實打實的調侃,他說:“小丫頭,你在做什麼,嗯?”
“……”
扒衣服。阮綿在心裡默默答,嘆息。當初有心劫色,他也是一句你在做什麼,只是那時候他這一句話講得純真無比,是實實在在的疑問,現在……她瞧了瞧笑得比緋色還盪漾的抽瘋姜華,還有那一聲微微上揚的“嗯”,心上一半在顫抖驚惶,一半想衝上去掐死他!
“不雅。”最後,那個姜華居然還面帶為難地扭捏。
“不雅啊。”他又嘆息,“對不對?”
“……”對。
姜華心滿意足,低著頭呵呵笑,白色衣襬拖了長長的一截在地上卻纖塵不染,伴著他的笑聲讓人有種想踩的慾望。阮綿咬牙切齒,“我只是想看你的傷!”該死的,血都滲出來了混蛋!
姜華低眉瞧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抬頭低笑,“真的?”他搖頭,“本尊不信。”
“……”
阮綿厭惡這個姜華,無比的。從他講話的神態到他的話語到他的舉止,沒有一處不透著一種氣息:欠打。可是她又不得不和他計較,他胸口的那片紅刺痛她的眼。他不願意被人看,她偏要看!
對師父動手,這是平常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如果是這個受傷到腦袋都已經不清楚的師父呢?阮綿悄悄掂量了一下,眼神往四周飄――嗯,樹藤幾根,石頭幾塊,還有一棵粗壯的大樹。假定他沒有一點還擊能力……先用劍把他打一頓,然後用樹藤綁到那棵樹上……可行嗎?
“不可行。”姜華用懶洋洋的聲音回答了她腦海裡的疑問。
“……”這廝會讀心術?
“不會。”他眯眼笑,纖長的手指一戳,冰涼的觸感劃過她的臉頰,他說,“都寫在臉上呢,拙劣成這樣,你剛才叫本尊師父?”
阮綿咬牙,是啊。
姜華嘆息,“本尊不要了。”
“……”
本,尊,不,要,了。阮綿壓著火氣細細在心底揣摩著這幾個字的含義,發現從頭到尾他就表達了一層意思:我要踹你出師門!他居然用委屈的聲音嫌棄她笨?而她從頭到尾只不過是想檢視他傷口?以怨報德,忘恩負義!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底的火苗其實很容易被點燃,阮綿知道自己的火氣正在蹭蹭蹭上漲,可是對著那一張臉,她卻連靠近都在手抖――她真的能對他動手嗎?那是她的師父,她的信仰啊……雖然,現在他貌似出了一點點的小意外,變成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既然講道理沒用,那就硬來。
御風術自然是要捏的,她才吟誦到一半,就聽見姜華的笑聲,他柔道:“果然是個拙丫頭,你就不會求求我麼?”
“……”你讓我求著你讓我瞧瞧傷口?
“進房吧。”那個姜華含笑道。
阮綿惡狠狠地踏進了房門。她厭惡這個混賬姜華,無比的。
房間裡比外屋還簡單,出了竹子做的床就是一張小小的案臺。姜華的這間竹屋很怪異,竹子砍下來後風吹日曬會失去青色變成土黃,可他這竹屋卻根根翠綠欲滴。他躺在竹榻上,白色的衣衫批灑了一般在塌下,怎麼看怎麼……不良。
不雅。
阮綿默默站在門口。聽說神仙大半也是祖上的妖精修煉成仙,魔也一樣,這隻魔……她仔仔細細看他的神態舉止,這隻魔的樣子,倒是很像人間小本兒裡的流傳的一種妖精,他祖上該不會是狐狸精吧。
他躺在榻上一派不良,阮綿站在榻邊在心裡哀嚎:師父,你在哪裡……
傷其實不是傷。阮綿很小心地撕開了他的襯衣,潔白如玉的胸口一片血紅,可是擦乾淨了卻沒有一丁點傷口,而是,在靠近心臟的或者正對著心臟的地方有一個硃砂紅的圖騰,嫣紅的圖騰張牙舞爪地盤踞在那兒,不待片刻就會有血滲出,擦乾淨了卻是平整的面板。
阮綿突然有點明白往常姜華為什麼喜歡紅衣,因為只有這樣才看不見血不是麼?
“好看麼?”床上那個姜華輕聲細語。
阮綿頓時覺得自己成了個登徒子,紈絝子弟。她癟癟嘴把他的衣衫收攏了,問他,“怎麼回事?誰傷的你?”
“你平常都這麼和